经过中岛台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他心颤了颤,杯子中的水洒了大半都没有察觉,快步朝客厅走去。
“溪溪。”
他半跪在地上将女孩抱起来,紧张的去查看她:“碰到哪儿了?”
沙发狭窄,她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
因着独居,家里的东西置办的简单,也没有铺地毯。
许言溪闻言茫然抬眸,眼神飘忽涣散,没有一丝焦距:“头好痛。”
她语气亲近熟稔,尾音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听的江以渐骨头都酥了。
微凉的指尖再次抚上她的额头,力道适中的轻轻按揉着。
他按压的手法很舒服,许言溪渐渐放松下来,眼睛微微眯起,唇边不自觉溢出一道轻哼。
低低的,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愈发撩人。
他喉结微动,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轻声问道:“溪溪,知道我是谁吗?”
江以渐望向她的眼睛,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时间仿佛被一寸寸拉长,他屏住呼吸,静待宣判。
女孩身形不稳的晃了几下,像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物一样,眨巴着眼睛:“你长得有点像江以渐诶。”
白嫩柔软的小手爬上他的脸,拨弄着他的睫毛,又向下捏了捏他的脸:“真的很像,讨厌死了。”
江以渐脸色苍白,摸到她的手用力的握到掌心,顿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讨厌?”
明明知道她对他不喜,可从她口中说出来,他还是痛不欲生。
许言溪似乎有些烦了:“很讨厌,你不要提他了。”
他死死咽下喉间涌上的一股腥甜,温柔的哄道:“不提了,溪溪乖。”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他几乎一瞬间脱力。
*
家里备着一些常用药,但因为她喝了酒,江以渐没敢给她吃,只用体温计测了下温度。
三十八度。
还没到用药物降温的程度。
刚才倒的水都洒了出来,江以渐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中加了些蜂蜜,大概是渴的厉害,她接连喝了好几口。
喝完水之后,困意一点点爬上来,许言溪靠在软软的沙发上,勉强撑起的眼皮很快又耷拉下去,恹恹欲睡。
江以渐抱她去卧室,找了干净的新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然后又换了一块毛巾,浸shi后覆在她的额头上。
客厅里的灯还开着,江以渐关了灯,浓稠的黑暗中,他看到沙发处有光一直在闪动。
是她的手机。
备注是“云黎”,江以渐知道,是她的经纪人,同样也是那天在剧场后院将她带走的人。
眸光微动,他接听了电话。
对面率先开口,语气很急,是不加掩饰的关心与担忧:“溪溪,你没在家吗?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过了好大一会,云黎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看了一眼屏幕,确认是许言溪的号码,刚要开口,电话里就响了了一道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她睡了。”
有那么一瞬间,云黎脑子是空白的。
紧接着,她又听到那个男人说:“你明天再打给她吧。”
电光石火,云黎脑海中闪过了什么,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脱口而出:“前………前男友???”
江以渐:“…………”
他挂断了电话。
女孩的手机躺在他掌心,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云黎打过来的。
他垂眸,轻而易举就解开了她的锁屏密码。
主界面干净简洁,江以渐出神的看了许久,指尖却始终停留没动。
时间慢慢流逝,他像是忽然被卸掉所有力气一般,摁掉电源键,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执念成魔,那些积压在心底已久的思念,随着岁月逐渐成了心口抹不去的疤,持续在胸腔里叫嚣翻滚着,一经决堤,便溃不成军。
讨厌。
这两个字清清楚楚的响在耳边,江以渐自嘲的想,既然讨厌,当初又为什么非要来招惹他呢?
在他以为自己得到,铺天盖地的狂喜席卷而来时,她却轻轻推开了他。
给他希望,又毫不留情的掐灭。
真坏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该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和体面的。
夜色静谧,橘黄色暖调灯光笼罩住床上小小的一团。
女孩安静的睡着,他给她又测了一遍体温,降下去了点。
江以渐就这样看着她,周遭的时间仿佛都停滞下来。
许久之后,他眉眼微动,抬起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
低沉Yin郁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溪溪。”
“溪溪。”
他喉间哽了哽,声线颤抖的厉害:“我不能给你灵感了吗?”
卧室里一侧的窗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