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多是冲撞县令,有个挑衅罪,这衙役一直诱导我越狱,我怀疑他在钓鱼执法。
衙役这时候才冲我哀求道:“您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您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我也得陪着您啊。”
这话说的,应当是樂明月找了县令大人,提到了我的后台,合计着让我自己从牢里出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保全了我的颜面,也保住了县令的乌纱帽。
但我确是想在这大牢里多住上几天。
突然打探我消息的外族女子,我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我现在大牢里,对方应该动不了我。
更要紧的是,我感觉到了一种近乡情怯。
我在朝阳山下的蠢蠢欲动,到了武清县以后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自然而然的去红湖山庄。
我也没做好巧遇胡灵珠的准备。
我不是没想过要找那两人,一直按耐不动是找不到见面的由头。
要是各自都不计较之前的一切,假装若无其事的自然相处,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要是斤斤计较,把之前的一切全部摊开来说,那就麻烦不小。
我接过衙役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水甘甜的分外好喝。
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茶水都喝尽了,才看到茶杯里还有未化的粉末。
这衙役胆子也太大了?
我眉头一皱:“你下药?”
“是蒙汗药,您不睡,总的让我歇歇吧?”
衙役眼下乌青,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铺天盖地的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陆雪扬来大牢里把我接走。
梦见我又回了甜草苑,陆雪扬搂着我坐在苑中吹晚风。
梦里平静和缓,是我许久没有得到的安逸。
我多想在这梦里短暂的快活一阵子,可我居然在这样美的梦里哭出声来。
“小鹿哥。”
“嗯。”
梦里的我只顾着哭,不说话,梦里的陆雪扬轻抚着我的背:“哭什么?”
我哭什么?
我哭:“前天早上起床,想要梳妆打扮,可是我太久没自己梳头,我不会了。”
“樂明月几个臭男人也没一个会的。”
“我好不容易梳好头,结果发现耳洞合拢了,耳环也戴不上去了。”
我越说越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梦里的陆雪扬整个人都僵硬了,面色Yin沉,擦着我的泪,冰凉凉的问:“你习了什么邪门的功法?”
我的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我的梦,静静的望着我。
晚风吹起陆雪扬的发丝,痒痒的绕在我脸上,我打了个喷嚏,突然惊觉我这不是在做梦。
师兄抚着胡须,意味深长:“你果然很奇怪。”
“我以为孔狗蛋信里的内容是在糊弄我。”
“你当真是有问题。”
师兄抬手想要替我把脉,我退后三尺:“我好着呢。”
我下一句话没说,师兄就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你一个能打十个。”
“陆少主,我和云迎子有话想要单独说上两句。”
师兄居然叫陆雪扬为陆少主了,他以前都是雪扬雪扬亲热的不得了。
陆雪扬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离了甜草苑。
师兄既然有私密话跟我讲,我便也起身准备到屋子里关上门好好听师兄的教导,谁知道师兄说:“劣质的蒙汗药喝太多,你需要多在室外吹吹风。”
我疑惑:“师兄不是在照顾长生大哥吗?”
师兄答:“所以我带他到回春堂养伤不对吗?”
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我点点头,耐心的等待师兄要说的话。
第46章 第 46 章
师兄两只手拉着嘴角,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问我:“这是什么?”
我额头青筋暴跳,沉着脸回答:“笑。”
师兄又双手握拳,放在眼边扭动着小粉拳,问我:“这是什么?”
我怀疑师兄在怀疑我的智商,有点不想回答:“哭。”
师兄松了口气:“还有救。”
不是,我咋就没救了?你给我说清楚!
师兄却突然正色:“高兴了就要笑,伤心了就该哭。”
“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傻子都明白。”
不是,你拿我跟傻子比是什么意思?
“有情绪不可耻,万万不能藏着掖着。”
“强颜欢笑苦的是自己,再这样憋下去脑子就该出问题了。”
“你从珑南回来就一直不对劲。”
“我以为你这个没心肝的很快就能缓过来。”
“谁知道你陷得这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