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好?”
“很踏实。有你在……很踏实……”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但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目光,却特别幽深。
那目光中,好似有一道射线,欲通过我的眼睛,一直看进我的心底。
她看了一会儿,又把手伸上前来,抚在我腮帮子上,然后视线在我脸上慢慢游走,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嘴,来来回回。
雅林很少有这样的举动,我轻声问:“怎么了?”
她却只是甜腻地一笑:“没怎么,就是……多看你一会儿……”
***
远山别墅的出售委托给了平城最正规的一家房屋中介。因为价格高,消息放出一个月了,前来咨询的买家却寥寥无几。但就在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冷总您好,我是河铭公司的一位老客户,跟廉老板相识多年,听说他的豪宅要售出,特来打听。”
对方十分客气,听上去是个中年男人。河铭公司的老客户我已认识不少,但靠听声音还分辨不出来,便问:“您好,非常感谢您对敝公司的照顾。能否请问,您是哪一位?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冷总客气了,您经手河铭公司的时间不长,我也一年多没去过平城了,您还没有见过我。但您肯定听说过,三年前河铭公司一蹶不振,靠着一桩生意的雪中送炭才起死回生的故事吧。我就是当天晚上,同廉老板在游船上谈过生意的曾某。”
原来是那个传说中的最铁杆儿客户,我立刻恭恭敬敬:“原来是曾老板,失敬失敬!多亏您的相助,河铭公司才有今天。”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河铭公司也没少帮我们。廉老板的事,我深表遗憾,事发突然,没能参加他的葬礼,是我的失礼。一直想要略表心意,无奈没有好的机会,突然听秘书说他住过的宅子要卖掉,很有兴趣。你们是他的后人吧,真的要把那宅子卖掉?”
“是这样曾老板,出事之后,那地方就没人住了,一直荒废着。我们没有住进去的打算,就想为它寻个善主,让这房子一直有人气。”
“倒也是,睹物思人,卖了也好。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宅子,我买。”
“那敢情好,又要仰仗您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平城,我亲自带您去看看房子。”
“我是去不了了,不过我的秘书这两天正好在平城,明天也恰好周末,我让他联系您,您带他去看一眼就行。其实都不需要看什么,廉老板是个懂风水的,他看上的地方,坏不了。我的秘书后天就得回来,所以明天确认完房屋后,你们当场就把合同签了吧。”
当晚,我把此事告知了雅林。
“三年前的曾老板……”她回忆着。
“你见过?”
她摇头:“只听我爸提起过,是个了不起的生意人。”
“他很爽快,说明天看完就立刻签。”
“立刻签?”她的嗓音抖了一下,目光朝一侧瞥去。
“嗯,他的秘书只有明天一天在平城,只能立刻签。那房子是在你名下的吧,签的话,得你签吧?”
她点了个头:“嗯,得我签。曾老板买的话,倒是很放心,我去签就是。”
“可是,那屋子有灰尘,你去会不好受。”
她默然了一会儿,手掌轻握成拳,凑到唇前轻咳了一声。然后她说:“那我不进去就好,在外面的花园等你们,那里空气好。”
***
翌日,我们一大早就去了远山别墅。
在门口的草坪上等了一会儿,一辆轿车就停到了大门前,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冷总好,罗小姐好,我是曾总的秘书,我姓朱,你们可以叫我小朱。”他主动同我们握手,又将名片递过来。
我向他解释了雅林不能进屋的缘由,说要由我带他去看,看完后在花园里的石桌上签合同,他就礼貌地半鞠躬道:“没问题,有劳冷总了。”
我将雅林推到花园的石桌旁,在那里,可以通过阳台看进屋子里。
“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我捋了捋她耳侧的碎发。
“好。”她抬起头来,对我嫣然一笑。
随后,小朱便跟着我,在宽敞的远山别墅里四处观看。
我向他介绍了整个房子的构造,每间屋子的功能,以及屋外的配套设施,凡我所知,一一相告。他对我的介绍显得很是满意,不停地点头称是。但介绍了一会儿后,我心头却升起了一点疑惑。
这个秘书是替他老板来确认房子的,这房子很贵,不是笔小买卖,可我说了这么多,他却只有被动应答,没有主动问过一个问题。而且当我说到有关房屋的一些冷门知识时,他好像一点准备都没做过,居然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随声附和。
我心头琢磨,难道反正是老板出钱,老板都发话了说要买,他就只是走走过场吗?
我继续带他在二楼看,一边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