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允初照旧一副烟火不进的模样。
等送菜的人全下去了,谭斌这才开始大吐苦水。
“允初,你说我哪里不好了?”谭斌喝了几口酒,用力拍桌子愤慨道。
把快震出桌面的菜盘推了回去,裴允初抬眼问道:“怎么了?”
这一问就像是捅破了马蜂窝,谭斌一串串吐道:“那吕兰怎么就看不上我?我刚刚从闽地回来,巴巴地把那的特产带来送给她。结果她不要,还让我别烦她!”
算起来,吕兰和谭斌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不过谭斌自己作,总爱逗弄人。更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把吕兰给弄哭,现在吕兰大了也不怕他了,干脆就不理谭斌了。
裴允初又哪里知道吕兰为什么嫌谭斌,之前谭斌送得东西,吕兰还是会接的。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得?”裴允初帮他倒了杯酒,说道。
谭斌低头丧气的:“我能做什么?自从,自从知道喜欢她以后,我就想对着她好。”
“不然她怎么不要你东西了?”
“我哪知道,我辛辛苦苦从闽地回来,那的知县差点被土著给弄死了。把他们带回来复命之后,我立马就去见她了。”
说起来,谭斌就是一肚子委屈。闽地瘴气重,他去那里差点回不来了。心心念念地就是想见她一面。
“他们?”裴允初挑眉问道。
“哦,就是知县一家啊,陛下说知县无畏生死,要册封他,所以我就把他们一家带回京城了。”
顿了顿,谭斌感叹道:“黎知县确实是个好官,在任这么多年连个像样的马车都没有。他那么重的伤受不得颠簸,我就把我的马车给他躺着了。”
而且他马车本来就是空的,是打算来装当地的特产给吕兰的。
不是自己的事,总能看得比当事人清楚。裴允初像是明白了什么:“马车里就知县一人吗?”
“当然不是,还有他女儿在里面照顾着呢。黎知县的夫人早年去世,他也没续过弦,就这么一个女儿。”谭斌回道。
“你回京动静那么大,吕家小姐应该会去看吧,所以……”
“所以什么?”谭斌急切地问道。
……第一次裴允初觉得谭斌脑子不太好使。
叹了口气,裴允初继续提点道:“那马车相当于是你为吕家小姐订做的,现在她的马车坐了别的姑娘,你让她怎么想。”
“! ! !”谭斌恍然大悟,笑意浮上嘴角合都合不拢:“你是说她在吃醋吗?”
突然得意,谭斌感觉嘴里的烈酒喝起来都甜丝丝的。
为表谢意,谭斌用公筷夹了一大块rou放进裴允初的碗里。
“吃饭,吃饭,我早上还没吃呢!”谭斌心里打定主意,等下就去吕府登门道歉!
“嗯。”看着好友明明是相互爱慕,裴允初到底有些艳羡。
正喝着酒,吃着菜的谭斌半天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裴允初,仿若不认识他一般。
“你还是允初吗?”以前他认识的允初哪会懂这些事,还来开解他。
“怎么了?”裴允初没明白什么意思。
谭斌挤眉弄眼:“你怎么突然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也这么了解啊?”
裴允初微微垂下眼睛,掩盖眼底的波动,清淡道:“是你看不透罢了,情爱也是人心的一种。”
话虽这么说,但若是谭斌可以低下头,就能看到裴允初放在衣袍上的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着衣摆。
情之一事不必学,等遇上了那个人,自然就通了。
裴允初不想在人面前外露情绪,所以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谭斌不疑有他,内心甚是佩服。允初和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孟冬一过,京城大雪纷飞,梁清洛的心也如这天拔凉拔凉的。原因无它,她那便宜师父来了。
第二十章
除了第一年的相处, 梁清洛也不是完全和空然道人断了联系, 毕竟两人算是臭味相投。
别看到处流传空然道人法术高深, 是最接近仙人的修道之人。其实在梁清洛看来就是装, 偏偏她也爱装。
两个人凑在一起, 自然针尖对麦芒, 最后空然道人也受不了, 干脆把梁清洛扔在道观自己跑了。
还美曰其名:云游!
现在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又来找她。梁清洛默默在心里留了好几个心眼。
长经观地处京城郊外,偏僻的很。道观讲究的是清净, 平常不喜有人打扰。
但是京城里的人也不知哪学来的习惯,总爱来长经观修行一段时间。
修道之人不好拒绝他们,再者长经观的道长道童们只要做早晚课就行, 妨碍也不大。京城有人来, 就跑到附近山里修行也是一样的。
不过来长经观的人越来越多,道长们干脆在山里头长住, 只留下几人在这守着。
所以当梁清洛来得时候只看到一群贵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