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的人大多是善良之辈,对明雪很好,后来一段时间明雪跟着一群新来的公子培训,有些课程内容让明雪脸红心跳。
为了不让姐姐们失望,他还是耐心学了。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正是明雪等新人要接客的时候了。
老鸨当初在明雪身上下了重金,肯定要连本带利捞一笔,便将明雪打造成“梦人”。
梦人是醉生梦死最高的殊荣,集美貌和技术并身,一夜千金。
加上明雪被认为是处子,价格更是到了万金。原本客人们对这个价格嗤之以鼻,过后看到了明雪真容,便觉得万金值当。
是夜,醉生梦死,各处楼阁帐舞烛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鼎焚百合之香;满厅中红飞翠舞,美人争辉,妙曼腰肢扭动时,玉动珠摇,客人举杯交盏,真是十分热闹。
“诶,你们听说没,今夜出售梦人初夜。这个梦人啊,长得可真是俊,前儿我见过一眼,那张脸呀,比仙女儿还漂亮。”一个中年男人搂着娇憨女子在怀,一面和猪朋狗友说话。
“说到这个呀,我也见过,只不过这不是我们能肖想的,听说这个梦人贵得很,把我家产买了都碰不到他一根手指头。”
“你们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梦人是什么人?”
中年男人看着朋友,道:“是个男子,听说叫如玉公子。果真是如玉,太好看了,要是让我舔舔他手,让我死都愿。”
宾客们各自凑桌闲聊,所谈之话大多与如玉公子有关,各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正此时,二楼与舞台正对的厢房坐着三个贵人,其中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坐在中间,神色冷峻,一语不发。其他二人两旁而坐。
“殿下,听说今夜的梦人长得倾国倾城,舞姿曼妙,值得一看呀。”袁大人在一旁为男人添酒,眯眯小眼泛着Jing光。
男人睨了眼酒盏的酒,目光复杂,旋即拿起杯子,道:“听袁大人这么说,本殿还正想见见。”
这话说的没有一丝情绪,倒像是场面话,
袁大人踢了下傻愣愣地李大人,李大人咯噔了下,抬眼看他,只见袁大人努努嘴,
李大人会意,也举起杯子,“太子殿下,去年军粮发放之事,是下官那侄子不对,这厢给您道歉了。”
沈曜溟挑眉看他,勾唇道:“哦?几十万大军的性命都靠着粮草维持,今日就被李大人轻飘飘一句‘侄子不对’就给打发了?”
李大人忙跪在地上,“殿下,都是下官侄子的错,是他被猪油蒙蔽了心,贪图钱财,才酿成这样的大错。”
沈曜溟手指敲着桌面,笑道:“幸好只是有惊无险,那些军粮还是追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错。但是私吞军粮是灭九族的大罪,李大人你脖子上的东西,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搬家了。哦对了,袁大人和你是亲家,你们应该有连带责任。”
闻言,袁大人也跪在了地上,“殿下求求您救救我们啊。”
沈曜溟眉头挑了挑,道:“李大人和袁大人是好官,本殿当然不忍心看你们罹难,不过呀,你们也知道,本殿刚刚当太子,任务艰巨。这不,最近西南冰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可是呀,国库空虚,听说你二人家财万贯,若是拿一点出来做贡献,可能本殿就忘了军粮这件事了。”
话说得这么明白,李袁还听不懂就是傻子了,二人忙说:“身为朝廷命官,为百姓着想是应该的,应该的。只不过太子所说的一点点贡献是多少,说出个数目,也让我们有个准备。”
“不多的,你们放心吧。”
太子话忽然变温柔了,让李袁背后一寒,感觉“不多”二字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谈话间,舞台上早已换了几次舞曲,终于等待了众人翘首以待的重要时刻。
曲子换成异域声调,一个着红衣的少年手拉红绫翩然飞来,轻袖滑落,露出白嫩的皓腕。
玉足带着铃铛,随着红衣少年的动作“叮当”作响,声音清脆悦耳,明明只是凡物,在这一刻都变得神圣起来。
少年面带珠帘纱,看不清容貌,但少年眼睛轻轻一瞥就是一眼万年,众人觉得自己的魂被那双媚眼勾走了,好似飘在空中,与少年飞舞。
在红衣少年出现那会儿,沈曜溟目光便被吸了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那一瞬间仿佛脚仿佛生了根,挪动不了半步。嘴唇半阖,一时间难以说话,满腔的热恋在这一瞬间涌不出来,在胸口里翻滚。
两个多月了,他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少年了,那天从小院愤然离开后,心里过意不去,但有意惩罚少年,便一个月未曾踏足小院。但当他去时,却听闻少年带病逃跑了。
找过,只不过找不到,索性放弃了。这段时间以来,脑子里只剩少年满目疮淋的面孔,愧疚吗?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少年失踪后,他每个夜晚都很难熬。
说服自己接受现状,过段时间就好了,等悠扬回来就好了。可是悠扬回来了,他的痛苦没有消失半分,好像越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