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霁月乍现,清月泄下一地银华,与雪光相融,使天地映着淡淡的光,即使没有灯,犹能看见前方的路。
一辆马车绝尘而来,车轱辘压出一条长长的印子,车夫催促骏马地声音高昂,语气带着急迫,或许是太晚了吧,谁都着急归家喝上一碗热汤。
“雪积太厚,路太滑,还是赶慢些。”
车厢里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好嘞。”
夜晚的雪地更加寂静,青年掀开车帘,欣赏着雪天一线的风光,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忽见前方后雪堆积成一条人形,浮光下,看得不真切。
心中一凛,忙唤:“停一下,前方好像有人。”
青年下过马车,一径往那里去,果真见一个人,是个少年。少年脸露在外面,肌肤好似透着莹亮的光。
竟然是熟人,只不过比过去更加绝代风华了。青年暗暗叹道。
青年试了试少年的鼻息,松了口气,将少年从雪里抱出来,笑道:“这次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昏睡的少年忽然感觉身体变暖,寒气随之散去,迷糊睁眼,却只能看见青年的下巴,和那张挂着淡淡笑容的嘴。
由于青年躬身,颈脖挂的海棠花玉坠恰垂下了,落在了少年的视线中,少年昏迷时,将海棠玉坠记在了脑子里。
少年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这股药香不刺鼻,反而有种森林草木的花草清冽之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也是住在山中,那里鸟语花香,生活无忧无虑。
画面一转,是族人被人类残杀的场景,随后他被族人保护离开。到外面时,他遇见了人族老夫妇,以为会被杀,但是这对夫妇把自己藏在了他们家里。
此后少年在老夫妇家里住了下来,直到两年后这对老夫妇双双去世,少年处理好他们后,便离开了。
青年看着少年的脸,见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忽然觉得,只是看他的脸就可以看出一副悲欢离合动态图。忍不住刮刮少年的脸,“你梦到什么了?”
少年蹭了蹭他的手,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少年昏迷了三天,期间他迷糊醒来过几次,但又晕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还知道一直有人在照顾自己。这个人很温柔,就连给他喂水,都是小心翼翼的。
虽然,他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脸,只看见颈间的海棠玉坠,但是可以感觉出来,这个人对自己很好。
少年很少任性,但这次他想任性一回,他想好好睡一觉,暂时不想醒来。
这样的任性,源自于对这个陌生人的信任。
贪恋了别人的温暖,便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像家一样,少年更是沉迷。
可他不知道,有危险正向他们逼近。
这夜,青年带着少年在一家驿站露宿,由于少年太过黏他,只好二人同住一间,到了半夜,屋顶传来脚步声。
青年倏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破窗而入四五个黑衣人,个个拿着锃亮的大刀,没说一句话,齐齐往青年攻去。
当即,屋子里想起兵刃相碰的哐当声,黑衣人步步紧逼,青年因心中记挂少年,不敢离床太远,又不想这些人知道床还有人,只得与他们周旋,出手间尽量让动作发出大声音,吸引自己的手下前来协助。
幸而,青年的手下也是警觉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赶来。青年松了一口气,大喊:“他们是针对我来的,保护好人。”
说罢,便从窗户跃了出去,黑衣人紧跟其后。
下属知道主子说的意思,于是便背少年离开了客栈,赶着马车急速离开。
另一边,正在与青年斗法的一个黑衣人,心中一动,便孤身离开了斗法现场,直径朝少年他们追去。
那下属马车赶得虽快,可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飞跃一盏茶的功夫,便追上了二人。
少年感觉危机四伏,早已清醒,坐在马车上惴惴不安,“你家主子会不会有事?”
“公子莫要担心,我家主子会平安无事的。”
少年努努嘴,“我是不是扫把星呀,怎么感觉谁跟我在一起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下属笑了笑,“公子,你不要想多了,此事与你无关。”他们一直被人追杀,习惯了都,倒是连累这个公子了。
二人没聊几句,只见身后有人踏马车顶而来,一剑从车顶刺下,还好那下属眼疾手快,一把将明雪拉了出来,不然可能要一命呜呼了。
明雪惊魂未定,还没喘上半口气,就见那黑衣人剑又朝自己刺过来了,亮白白的银剑划出那一刻,发出铮铮的声音,隐约还见剑身在颤抖,锋利的剑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
那下属将明雪护在身后,小声道:“会骑马吗?”
明雪糯糯点了头,“会。”他在军营学过。
“那便好。”那下属抽出别在腰间的剑,一刀下去,马车坠地,骏马受惊,往前奔去。
“快跑。”那下属使出全身力气,将明雪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