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要干啥?”周明月慌了,想要拽她,但没拽住。
钟可可脚步极快,从头到尾不到十秒钟,她就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在二人面前。
像是感受到什么,姜遇桥侧过眸。
光影落在他鸦羽般的睫毛之上,带着清辉的瞳仁因意外短暂地怔住。
钟可可眼眶发红,神情执拗地盯着他。
像在控诉,也像在质问。
这个时候,卓亦凡正喋喋不休地跟姜遇桥说话,“你都不知道,我们老师可烦了,每次都留那么多作业,我都做不完,然后他第二天还要抓我们提问——”
话音到这里停住。
卓亦凡转头一撇,对上钟可可冷如冰霜的脸,嗓门瞬间拔高,“钟可可?你怎么在这?!”
钟可可没搭理她,专注地看着姜遇桥。
姜遇桥没有躲闪。
那双被光影渲染得近乎茶色的眸子,因为她的出现,闪烁着波动的光。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难过,失望,和愤怒。这三种情感,就像一场急剧而来的龙卷风。
姜遇桥第一次产生想要解释的冲动。
然而没等他开口,钟可可像一个演完了戏就应该退幕的人,动作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那边的周明月看到钟可可气冲冲地往外走,拎着东西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朝这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姜遇桥:“……”
卓亦凡简直惊讶,“就这么走了?”
姜遇桥下颚线紧绷。
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偏偏卓亦凡不知好歹地火上浇油,“真是的,哪儿哪儿都有她,我爸找你吃个饭都能碰上,你说她是不是跟踪——”
后面的“你”还没说出来,卓亦凡一抬头,就对上姜遇桥眼寒如潭的目光。
明明没说一个字。
可那眼神,却带着高贵疏离的不怒自威。
莫名被这个眼神噎到,卓亦凡尴尬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姜遇桥面色冷凝。
脑中只有钟可可哭鼻子的模样。
迟疑了几秒,他拿起桌上那打崭新的习题册,起身欲走。
卓亦凡眼睛瞪大,“遇桥哥,你干嘛?”
“出去一趟。”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灰黑色西装,看起来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迎面阔步走来,嗓音里带着长辈的歉疚,“不好意思啊遇桥,我来晚了。”
姜遇桥猝不及防地顿住。
卓亦凡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嗓子,“爸!”
-
钟可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直到离开凯悦广场,她都没能忘掉卓亦凡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和姜遇桥无论何时都平静得像是湖水一般的面庞。
这一刻,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仿佛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
周明月和吴立昂一前一后地追上来,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不是,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跑了。”
周明月干脆蹲在地上,“我他妈也纳闷儿,平时八百米都跑不完的人。”
钟可可本来想哭的。
但看到这两个人,眼泪莫名其妙就收住了。
其实她这人挺矛盾的。
在外,她是个挺干脆不拘小节的人,为人直爽仗义,帮朋友出头的时候做派就像个小霸王,只有在面对姜遇桥时,她才能会像个真正的小姑娘,柔软细腻,会哭鼻子也会撒娇。
就像刚才,她真的是很努力的在憋,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钟可可揉了下鼻子,“对不起啊吴立昂,这饭我吃不了了。”
过来的时候,吴立昂了解到情况,他并不意外,“没事儿啊,这能算什么事儿,我还能逼你对着苍蝇吃饭吗。”
“这个比方打得好。”周明月站起身。
“不过这个时间了,也该吃点儿东西了,”吴立昂拿出手机搜了搜,“这样,我带你们吃别的去,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听到“赔罪”二字,钟可可惨淡地笑了下,声音不大,“你赔什么罪,要赔也是他赔。”
吴立昂笑容僵了一秒。
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你吃不吃嘛。”
“吃,”钟可可早就没了复习的心思,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你请我俩吃饭,我请你们唱歌。”
……
之所以在饭后又加了一局,完全是因为心里难受。
钟可可不想一整晚睁眼闭眼都是姜遇桥,就干脆拽着周明月和吴立昂一起在外面晃荡。
三人先是吃了顿烧烤,跟着又去了KTV。
说是钟可可请客,但吴立昂一进门就结了账。当然,钟可可并不知道,她从头到尾想的就只有手机他妈的为什么还不响。
为什么!一下!都不响!
周明月上完厕所进来,见钟可可窝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