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阮映倒也不是有意疏离周乐怡,只是感觉和她相处是有一些不太自在,所以很少主动找她说话。
周乐怡故意也心知肚明,所以没有怎么缠着阮映。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乐怡就会找自己的同桌一起去食堂,也不会刻意来找阮映。
不一会儿,阮映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声,继而是蒲驯然标志性的低沉醇厚嗓音:“怎么?你还想我抱你?”
阮映整个人一怔,伴随着一阵寒风,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乐怡破涕为笑:“好啊,你抱我啊!”
蒲驯然淡淡道了声神经病,但语气却听不出来是真的责怪。
他难得有耐心,声线像是在哄人:“周乐怡,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周乐怡说:“我就是要任性!”
“都什么时候了,你突然转学来这里?不打算好好高考了么?”
“因为你在这里啊。”周乐怡哭着说,“我喜欢就喜欢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我能拿你怎么着?”蒲驯然无奈道,“能别哭了吗?”
“蒲驯然,你肩膀借我靠一下吧,求求你了。”周乐怡带着浓浓的哭腔。
蒲驯然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
阮映的心却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如果心真的是玻璃做的,那么此时此刻,阮映脚底下应该是一堆玻璃碎片。但她不敢去捡,怕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阮映甚至连呼吸都放缓,深怕会打扰到身后的那对人。她的脑海里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描绘周乐怡靠在蒲驯然肩膀上的场景。
周乐怡哭了好一会儿,蒲驯然才出声:“哭够了没?”
周乐怡说:“哭够了。”
“走吧。”
“嗯。”
身后不再有什么声音,阮映仿佛定格了似的。
明明头顶的阳光那么温暖,阮映却觉得自己手脚都冰冷。她在心里默默地背着各种公式,企图让自己能够平静一些。
不该这样的,她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去心神不宁。得淡然一些,不要去在意。
阮映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砰砰砰”难以平静。
可情感这种东西,似乎不由人控制。当她想要努力走出这个沼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有些挫败,有些难过,有些无助。
阮映低头看了眼睡着的向凝安,好想伸手将她推醒,想把自己心里的郁闷都告诉她。可到底还是不忍心打扰。
她得自己默默消化,排解。就像这墙壁上蔓延的爬山虎,不是一天两天形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死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凝安睡醒,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阮映:“几点了呀?”
阮映有些机械地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十二点半了。”
“不是说二十分钟就叫我嘛,都超时十分钟了。”
“看你睡得那么香,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走吧,咱们回教室。”
向凝安这一觉睡得是真香,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还做了个一个梦,说梦到有个女孩子在哭。
阮映勾了勾唇,说:“刚才是有个女孩子在哭。”
“真的假的?”
“假的吧。”
两个人手挽着手回教室,在楼梯口的时候迎面撞见了周乐怡。
周乐怡眼睛还有点红,看到阮映的时候却笑嘻嘻的,主动和她打招呼:“映映子,你这两天都不理我,是不喜欢我吗?”
阮映努力勾起笑容,说:“你哭过了?”
周乐怡有些意外:“这都让你看出来。”
向凝安插了一句:“为什么哭啊?怎么了吗?”
周乐怡摇摇头:“没什么啦,想哭就哭呗。”
阮映意识到,她刚才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第42章 不理我?
蒲驯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不过是每次去见阮映的路上,感觉连穿过的风都透着一股香甜。
可是阮映的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烦着我”,让蒲驯然这几天的生活都莫名多了一些苦味。
静下心来想想, 蒲驯然觉得自己也的确得成熟一点,总不能一直这样吊儿郎当的。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周岁了, 是个成年人了。
所以只能尽量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想要去靠近她的心。
这两天,难得那个有着一脉血缘的亲姑姑给蒲驯然打了个电话,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被周乐怡给气疯了!她居然联合她爸背着我转学!蒲驯然, 我要不是不能回国,现在就过来狠狠把她揍一顿。你给我看着她!”
蒲驯然接到电话的时候人正坐在地下室的游戏桌前,他嘴里咬着一块棒棒糖顶着腮帮, 百无聊赖。
他开了免提,漫不经心地说:“关老子什么事?怎么一个两个都来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