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不到三天,她就被绿了。
更可笑的是,她被绿的消息,不消半小时就已通过A市名媛圈里的那些塑料姐妹花们添油加醋地免费宣传了个遍。
圈子里的人都在看好戏似地猜测,隋念这会儿究竟是躲在被子里偷偷抹泪,丢脸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出门,还是学着演员们那样,假装夫妻感情和谐,将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告诉所有人这事只是有心之人为了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而造谣生事。欺骗别人的同时,也欺骗着自己。
在各种幸灾乐祸的揣测下,他们没过多久便得到了答案,但令人意外的是,结果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所想象中的那样。
——隋念离婚了。
她向来骄傲,又怎么容得下这个男人如此打她的脸?
站在民政局的门口,隋念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了。
今天这么一出过后,她大概是圈子里唯一一个婚姻仅维持了三天,然后火速被出轨,又闪离的一大笑话了吧?
此时,在她身边的钟浩宇懒懒瞥她一眼,没有半点出轨后的悔意,心情极佳地勾唇提议,“走吧,请你吃餐散伙饭如何?”
隋念望着这个明面上称之为她前夫,实则见面次数不超过三次的男人,心中竟毫无波澜,“不必了,和你一起吃饭我会倒胃口。”
钟浩宇,“……”
转身,她潇洒利落地走至停车场,打开车门,长腿一跨,车子发动,限量版跑车绝尘而去。
她虽早已料到回家后,因为离婚这事,免不了被一顿狠批,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还没等到这顿骂,她却先等来了隋氏破产的消息。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的命运太过狗血,充满了生活对她满满的不公,先是被前夫绿了,然后失婚,现在连隋氏都破产了。
接二连三的变故,要不是她对钟浩宇那个渣男毫无感情,她估计早就抑郁得想从楼上直接跳下去了。
这么一想,也难怪她提出离婚时,钟浩宇那个渣男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原来,只不过是隋氏破产后,他“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一场戏罢了。
而从小就疼她宠她,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她手心的父亲之所以会一反常态,态度强硬地让她嫁给钟浩宇,也只不过是因为——隋保国深知,只要隋念嫁进钟家,哪怕隋家真的破产了,也一定能保全住她那份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不愿也不想自己最爱的女儿跟着他受苦。
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病急乱投医下的决定,却是让隋念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
……
此刻,梦中情节还在缓缓推进,一瞬之间画面陡然切换。
那是一片鲜红,倒在血泊里的父亲早已看不清面容,隋念跪坐在地,耳边是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哭,周遭嘈杂,她却哀恸得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隋氏破产,隋保国面临巨额负债无力偿还。骄傲了一辈子的父亲终究还是自私了一回——站在隋氏顶楼,一跃而下,只留下她与最终因为哀伤过度而情绪失常,彻底疯了的母亲。
梦中,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站在那高楼之上,她撕心裂肺地呼喊,让他不要跳,但不论她如何努力,一切都只是徒劳。
梦中,所有过去不堪的、痛苦的、揪心的,让她连哭都没有眼泪的回忆汹涌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整个身子颤抖如筛糠,冷汗沁shi了她的全身。
她疯狂挣扎,可她所有的意识都仿佛锁在了那个无边的噩梦中,强迫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经历着那段痛苦的过往。
不知这么过了多久,就在她Jing神几近崩溃的那一瞬,她颤抖着身子,终是从梦中挣扎着醒来。
与此同时,男人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背脊,一下下,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道,低沉暗哑的声线透过耳膜,直直钻入她心间,“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
她仍旧心有余悸,分不清真实与梦境,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半晌才从那可怕的梦境中抽离出来,这才意识到几小时前自己打电话的对象,此刻正拥着她,轻柔安抚。
她惊得整个人一僵,不敢置信地睇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不是人在美国吗?”
顾丛北神色如常,淡淡道,“你刚刚和我打那通电话的时候,我便已经身在A市了。”
“哦。”
这之后,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可男人圈着她的动作却始终未变,隋念有些不自在地向后挪了挪,试图找些话题,“你怎么到这来了?”
顾丛北直白道,“我只是提前猜到你今晚可能会在这里过夜,所以便来了。”
隋念有些愣,下意识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那个“家”字被她咬得极轻,带着丝显而易见的不自在,顾丛北当然知道她所指的那个家就是他们的新房。
闻声,他眸光微动,眼角似是上挑了那么一瞬,突然就来了兴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道,“顾太太,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