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顺着指尖望去,只一眼,便觉得心惊胆颤。扭头瞪大的双眼紧盯着清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那、那儿…不是我们能…去的…”
“不能去吗?”清乐的声音轻得如风,一吹则散。
可这声自问却叫琉璃慌得很,她瞧着清乐这幅魔怔的神态,只当对方是伤心得糊涂了。
琉璃稳了下心神,忙上前扯了一下清乐垂摆的衣角,低声劝着,“姑娘,莫看了,我们该回去了!”
清乐的身子微倾,左手抚上窗沿,语轻而笃定道,“琉璃,那儿便是我们往后要住的地方了!”
“姑娘莫要胡说了,那种地方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琉璃极快的打断对方的话,眼角急得通红,再道出口的话竟是染上了哭腔。
“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这就是命,陈公子他…他不是良人,您就忘了吧,别再想了!”
清乐对最后那句话颇为认可,“确实不是良人!”
瞧着面前哭得不上不下的丫头,清乐敛了下心思,不再刺激对方的神经了,“好了,哭什么,不过是几句话而已,那值当这般胆小!”
琉璃吸着鼻子不言不语,埋头不搭理清乐,心中嘀咕着,这哪里是几句话而已,这等异想天开的想法可是要人命的,那是能随便想的。
清乐捏了下琉璃的脸颊,低头笑着安抚着,“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琉璃当即点头道,“那姑娘,我们快走吧!”
琉璃拉着清乐的衣袖就往外走。
琉璃是个孤儿,三岁时被清乐捡了回来,当年年幼的清乐为了留下琉璃,没少被楼里的掌事折腾。长大后为了不让琉璃混身于楼里,便要了做丫头,这才将人给保住了。
琉璃一直感念着这份恩情,故而待清乐忠心至极。
尽欢楼,纸醉金迷的奢华之地,清乐一直是楼中魁首,以乐、舞闻名崇京。
清乐站至楼阁,居高临下的瞧着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眼中的光忽闪忽现。
忽而她开口吩咐道,“琉璃,去告诉妈妈,今晚我要登台!”
“姑娘,今月尚未到十五,您……”
因着才名远播,尽欢楼亦为着保持神秘感,故而在清乐的坚持下,妈妈退而求其次的答应每月初一十五登台献艺的约定。
清乐望着远处那道身影,低低的道,“琉璃,照着我话告诉妈妈,别的莫要多问!”
琉璃虽满心疑惑,但见姑娘吩咐,也只当对方想宣泄下情绪,并未多想,便也照话去做了。
难得清乐主动登台,如此大好的赚钱机会,掌事的又怎会错过,当即便将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
夜色渐浓,莺歌燕舞的大厅忽而暗了下来,楼台烟雾蒙蒙,空中洒下绫布,伴随着阵阵花瓣芬香而落。
登高台阁上,一身绯红霓衣飘起,四散的红纱若隐若现的透着道倩影。
赤衣果的脚腕响起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舞姿荡出一阵阵的音律。
悠长的古筝与玉萧相交融,余烟袅袅中映出妖娆的舞姿,让人宛如身临其境,如痴如醉。
一曲终,舞随停,清乐顺着红绫又回到了楼阁上。
沸腾的人群里她只注意到了东厢房的门半敞着。
清乐嘴角勾起,自知此举成功了。
清乐静于屋内梳洗更衣,换了一身水蓝色的百蝶翩舞的水蓝色长裙。
“扣扣!”房门被敲响,清乐头微侧了一下,慢条斯理的拿起桌面的梳子,一下下的理着发丝。
“阿乐,是妈妈!”楼中掌事的声音中竟带出几分难掩的激动。
清乐淡淡的道,“门没锁,进来吧!”
咯吱一声,掌事的带了个黑衣男子进来了。
掌事的热情的介绍着,“阿乐这是云公子,快来见礼!”
清乐转头看向对方,见他腰佩剑,站得笔直,目光仅看向她头顶,不知是不屑相见还是顾忌什么不曾越轨半分。
“云公子!”红唇轻启,软绵的声音清灵入耳。
云不凡点头道,“清乐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清乐轻轻的放下手中木梳,摇身而起,裸脚往前两步,妖姿艳态横生,“你家公子…何人?”
云不凡眉宇微蹙,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姑娘莫要多问,去了便是。”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清乐的脚上,片刻后又补充道,“我家公子不喜女子轻浮,姑娘还是整理妥当,再随我去见人!”
清乐低头看了眼脚裸,掩嘴轻笑出声了,上挑的桃花眼睨眸相向,“轻浮?云公子是在说笑了吧,这里是尽欢楼,可不是旁的地方,云公子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你……”
“哎呦,我的姑nainai,对着贵客怎可这般胡言乱语。”掌事的见云不凡脸色不虞,当即便缓着话和稀泥着。
掌事的赔笑道,“云公子莫见怪,阿乐年小不懂事,说话不得体。您放心,我这就让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