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苏秋月长相的第一时间,戴眼镜的专家忍不住看了看这只在几个小时时间里就被自己翻阅过不下十几遍的册子,又看了看眼前肤色白嫩,长相漂亮,穿着讲究,乍一看好像是从前那些富家小姐一样的苏秋月,只觉得有些对不上号。
尤其是在看到苏秋月这还带着婴儿肥的面颊,和旁边田凤娟的年纪,几位专家和领导就都能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是真的一个还未成年的人。可这样看起来娇滴滴的小丫头,会是能阐述、研究出册子上那些理论的人吗?
几个专家对了对眼神,忍不住问向一旁的领导:“这位小同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领导们点头:“没错,她就是苏秋月,是整个省城都知道的天才学生,上过两次报纸不说,作文还上过首都日报呢!”
专家们心想,我们不管这孩子上过几次报纸,是首都还是地方的,我们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能不能解决即将泛滥的蝗灾问题!
对此,戴眼镜的专家努力挤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问道:“小同志你、你就是提出这本册子中解决蝗虫办法的人?”
清楚自己的年纪是优势也是短板的苏秋月认真道:“如果您说的是在册子上面写着的,关于长久治理蝗虫办法之一,也就是通过培养天敌,进行可持续发展的内容的人的话,那么毋庸置疑,就是我。”
说着,苏秋月还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现在已经是高二年级的学生了,但要等到下个月我才算是满16岁。”
最高年纪已经是66岁的专家:“……”
两句话足够让专家们为苏秋月这大大方方不犯怵的样子感到意外,却不能让早已经被时代塑造出谨慎性格的专家们完全相信她的水平,尤其是在对方强调了年龄以后。
于是,几个专家想了想,决定轮番上阵,同对方进行一些由浅入深的专业性问题的探讨。
这些问题从最开始就已经超出了在场人的知识储备,哪怕是后到的张光安也都一样,都跟着一起两眼一抹黑了。田凤娟略显担忧地看着自家闺女,有些担心她不能回答出来,也怕她被刁难。
但实际上,这几位专家问出来的问题在苏秋月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不愿意在互相试探中浪费时间的她直接开口道:“培养天敌这个理论更适合用于长期治理蝗虫的情况,而和它相辅相成的,则是对于环境的治理,因为根据我个人对于至今为止能够知道的蝗灾发生事件的了解所得出来的结论来看,造成蝗灾发生的关键信息就是干旱。所以环境的治理与天敌的培养是可以作为对蝗灾的预防。”
苏秋月这一番话,不光是将话语权抢了过来,也成功将这几个刚刚还不信人她的专家们给带到了自己的研究思路中。
戴眼镜的专家没察觉到不对劲儿,反而顺着苏秋月的话问道:“但是眼下的情况是很紧急的,培养天敌只能作为长久计划,对于现在蝗虫还有几天就要抵达H省的情况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个办法对于现状而言是不能起到太多作用,我说这些也不是针对眼前的情况,而是想要借此将我的观点表达出来,也让您几位在农业方面具有相对影响力的专家能够重视我所提出来的关于长期治理环境的提议。”
“这个提议如果具有科学性的话,我们肯定是会采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Z省已经全面遭受了蝗灾的侵蚀,马上就要到H省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立竿见影的办法,而不是需要时间才能完成,对即将就要到来的蝗灾没有任何意义的长期治理手段!”
面对专家们的急切态度,苏秋月能够理解,却不太想惯他们对自己这略显颐指气使的态度。要知道,这人与人之间,尤其是在这种需要拿出真家伙的情况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苏秋月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屁颠颠地跑过来贡献自己的研究成果,还给他们当免费劳动力。
故此,在对方的语气明显急切过头,略显盛气凌人的话说完以后,苏秋月也没说话,只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人,似乎是在等对方说出那么几个能“立竿见影”的办法出来,而同样也跟着有些不愉快的田凤娟则是看了一眼表,似乎是在等五点的下班时间一到,就直接带苏秋月回家。
在苏秋月戛然而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以后,刚刚有些义愤填膺专家们也都自知自己刚才的语气和说话的态度有些不对,可碍于自己的年纪、身份,和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几个人便有些抹不下脸来跟苏秋月说软化。
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过了半晌,苏秋月觉得这火候差不多了。毕竟她刚刚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表明一种态度,一种自己不是好拿捏也不是好欺负的态度。而眼前这效果已经到了,她自然也不能真的让场面这样冷场下去,也不能真叫这几个加起来有几百岁的老大爷跟自己道歉。
苏秋月道:“我猜你们现在苦恼的应该就是没有任何可针对蝗虫的药剂,也研发不出具有这样针对性,能像农药一样杀伤力大,又残留性小,不会对庄稼造成化学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