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一身孝服站在殿前,孝服并没有将他衬得颓疲,魏祁也猜到了那些人要做什么,一个淡漠的眼神扫去。
那人微微张口,原本打好草稿的话,一时间如鲠在喉,就像有人握住了他的脖颈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支持魏祁大局的声音越来越大,魏宸旧部那微弱的声音,早就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魏祁身着一身孝服,一步一步登上了那个位置,最后缓缓在龙椅上坐稳。
随即文武百官向新皇行礼参拜。
准备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总算是坐到了。
文武百官里也有不少人根本不服魏祁,可没办法,今时今日的场景早就换了,现在坐上龙椅的是魏祁,而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将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
身为新皇的魏祁自然是忙前忙后的,显然新皇的弟弟也没有清闲到哪里去。
魏煦忙活的程度同魏祁不相上下。
魏煦刚到书房就如同往常一样,头也不回的扑倒了椅子上。
魏祁见到魏煦这幅样子,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子旁,给魏煦斟了一杯茶,又拿了一盒糕点递给了魏煦。
魏煦吃的是头也不抬一下。
而魏祁就坐到魏煦对面,就这样看着魏煦。
“父皇仙逝,众皇子理应都该回来,为父皇吊唁尽孝啊。”魏煦拿着一块绿豆糕吃着,连口水都不喝,可见魏煦有多忙。
魏祁低垂着眼眸,思索着事情。魏祁当然明白魏煦所指的是谁,皇上膝下五个皇子,除了前些日子造反被杀的魏覃外,众多皇子便只剩下四个了。
魏煦所指的,就是才到蕃地不久的魏宸。
魏祁看着窗外,长呼了一口气:“父皇仙逝,生为子女必然是要回来尽孝的,这个机会孤总是要给他的。”
魏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么似有似无的笑意,倒是让魏煦看不懂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只见魏煦无聊的戳着那盘绿豆糕:“让他回来干嘛?像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在那种地方待上一辈子,最好死在哪里!”
“他到底是父皇的长子,孤若是不让他回来,旁人指不定要给孤按个怎么莫须有的罪名,等到魏宸赶回来的时候,怕是父皇都已经下葬了。”
魏祁淡淡的说着话,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不明白,可魏祁却清楚,魏宸势必不会臣服与自己。
魏祁与魏宸之间,没有硝烟的战场,号角声已经吹响。
终于魏煦将整整一盘的豆糕咽下肚,又将一杯茶灌下去后,魏煦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父皇那边香汤已经弄好了,就等着钦天监算好日子,就可以淋浴了。”
魏煦口中的香汤并不是寻常的香汤。
寻常的香汤不过都是用些鲜花草药制成的,效果也只是能滋养肌肤,这香汤都是又内务府早早准备好,等到那位小主洗澡沐浴的时候,再给人家送过罢了。
而魏煦口中的香汤,里面的东西可不一般。
这东西之所以叫香汤,顾名思义就是因为它是香的,这汤最大的作用就是去味。这汤用在在尸体上的效果最好。
一般人死后,根据季节的不同,可以判断尸体可以存放多久,有了这香汤,那股子味道便可以去个七七八八了。之后再经过宫里的独有的法子,在正常情况下可保尸体存放一月有余,而不变。
尸体不损,也算是皇家独有的尊严了。
皇城这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其他地方也不例外。
“王爷您小心些!”
魏宸在奴才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上了马车。
魏宸的腿在少年时,因为骑马不慎,从马上跌落,就留下来病根,一到冬日里就刺痛难忍。
这个时间,若是在皇城现在早就是开春了,可蕃地偏僻,还是一幅冬日气象。
魏宸的腿在皇城是细心养护,本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来了蕃地没多久,腿上就又开始疼了。
此时的魏宸脸上一脸倦色,手一直不停的在膝盖上揉着,此时的魏宸毫无当年的意气风发之态。
谁又能想到眼前的这人,昔日也能与太子魏祁分庭抗礼,可惜哪都是昔日了。
“咱们也真是够倒霉的,赶了这么久的路到了蕃地,一路上暴雪风沙该见的都见了,好不容易到了蕃地,还没好好待上几天,就又要往回赶了。”
这人一边抱怨着,一边熟练的拿着钳子,往马车里的火炉子里填炭。
燃炭扬起来的烟,让车里的人十分难受,魏宸一时间都被迷住了眼。
可现在能用的也只有这一点点炭火,就连这点炭火都要Jing打细算的用着,若是这点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魏宸还是自顾自的揉着自己的膝盖,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火盆一言不发。
魏宸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致,再等等就回到皇城了,这些日子的屈辱折磨,魏宸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