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和晴朗简单快乐些。所以,晴晴和晴朗就留在镇子上。
安叔叔升了职后不比爸爸岗位低,可是安叔叔得空就会来,一个月至少回家三次。我问安叔叔为什么爸爸不能回来?安叔叔总是摸摸我的脑袋说:“你爸爸这阵子工作忙,过段时间就回来。”
安叔叔每次回来都带好吃的,好玩的,说是爸爸给我买的。后来,爸爸偶尔回来的时候带了重复的礼物,我问爸爸为什么买一样的?爸爸诧异自己没有重复买啊。我也大概明白,是安叔叔给我买了礼物,跟爸爸无关。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安叔叔打听爸爸妈妈忙不忙,什么时候会回来。安叔叔买的礼物我也全都接受,假装从不知道那是安叔叔的好意。
小孩子大概都是起早的,水水和晴朗大我们一岁,他们上学的第一天,我早早的就站在巷口看着上学的大队伍,我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晴朗,万里无云的碧空,太阳公公喜气洋洋的,水水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梳着两个□□花辫儿,哭的鼻涕都吃到嘴里了,被妈妈强行拖着去报到。水水看着不用上学的我,更加撕心裂肺的喊着“我要和暖暖她们玩儿,我不想上学去,不要啊……”
奶奶看着她笑,说:“放学回来再玩嘛,你比暖暖大,暖暖明年也要上学了,到时候一起啊,赶紧去吧,别迟到。”
我看着奶奶傻笑。我特别不理解水水,我是多么盼着上学啊。奶奶家离学校不远,没人找我玩的时候,我就会跑去学校门口听上下课铃,听学生背诵,看他们课间打闹,好不热闹。学校对我而言是个充满新奇和快乐的地方。
晴朗穿着一件精致的白衬衫,安阿姨自己做的。安阿姨说白衬衫精神,晴朗已经是要上学的大小伙了,该打扮打扮了。看着眼前这个背着书夏穿的整整齐齐的小男孩,我有点呆住了,那是我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晴朗的模样,晴朗的眼睛是双眼皮,大大的,眼珠黝黑黝黑,扑闪着灵动,嘴巴是粉红的小嘴,鼻梁适中的高度给人很舒适的感觉。秀气的样子跟平时调皮捣蛋的样子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奶奶也直夸晴朗像个念书的秀才。
晴朗挠挠头:“暖暖,我要上学了,放学回来你来我家,我给你和晴晴讲学校的事情。”
晚饭时分,我早早兴奋地等在安家。
“嘿,暖暖,我放学啦。今天老师排了座位,老师说男孩要跟女孩做同桌,你猜谁是我的同桌?”
“同桌是什么啊,哥哥?”晴晴问了我也想问的问题。
“同桌就是我们俩用同一张桌子,挨着坐。”
“那谁跟你挨着坐啊?”我问。
“水水,正好我俩一桌。”
好一段时间,我都是早早去安家听晴朗带回来的新鲜故事,晴朗会把他在学校学到的数字,儿歌都津津有味的教给我和晴晴。周末的时候,我们玩起了“老师学生”的游戏,晴朗扮演老师,像模像样的学着他们老师的腔调给我们讲课。扮演学生的人是我们这些还没上学的小毛孩,水水和他们班里的几个同学也会一起参与。虽然他们已经上学,由一个老师教出来,可是晴朗提问的时候,水水和她带来的伙伴几乎和我们一个水平,各种出错。
我们特别崇拜我们的小老师,以至于我们“课后”的游戏都是以一种尊重老师的心态听晴朗的话,晴朗的话是不容违抗的圣旨。
小时候的世界就是可以纯粹到无条件的服从一个人,没有关于利益的很多复杂心思,我们的开心不开心都可以坦诚相露。
后来上学后,我们只在周末作业写完的时候重复着那些游戏。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会记得刚上学的时候是一种什么状态。我却是记忆犹新的,因为我自以为还算聪明,跟着小老师“晴朗”学数字的写法,跟着爷爷学简单算术。但是没人教我拼音,我想不到第一节拼音课就会让我感受到了来自老师的无情冷眼和第二节课的“驴踢肥臀”。当我拼尽全力画那个老师嘴里说的:“先画一个小圆圈,再长个小尾巴,特别简单是不是?对,同学们都很棒。夏暖暖,你的错了,尾巴不要出头。”老师这样说的时候还是亲切温和的刘老师,当我一遍遍的把“a”写成“Q”的时候,刘老师的态度已经很不耐烦,可还是忍着躁动握着我的手写了几遍“你看,尾巴伸出去就不是‘a’了,回家多练习几遍。”
布置的作业是两页“a”,我生生的一笔一画写了两页“Q”交上去,第二天,大家都是两个和气的对勾和“100”分的模样,只有我是两个黑白无常般的大叉,这就是说我是全班最笨的学生。上课的时候老师把我拎到黑板上,让我写“a”,我死活就是写不对,就是写成了“Q”,那个时候我并不能看出来我写的是“Q”,我丝毫发现不了二者的差距,心里一肚子委屈,明明都一样,为什么我的就不对呢?然后我就站在黑板上莫名其妙的受了两脚。我的自尊心被伤害了,我也深刻的彷徨老师这种危险的动物。
我们这一代人,背过太多赞美老师的句子,“老师是辛勤的园丁”“老师是人生的指明灯”“蜡炬成灰泪始干”,然而我们见过太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