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迟念的话,宋毂很沉得住气,懂却装不懂的样子,“念念,你这话,大哥可听不明白啊。”
“以大哥这个年纪,在PT做到副总裁,再过几年,未必不能坐到更高的位置上。
AG虽好,跟PT相比,像鸡肋,食之无味了些。
如果大哥真的想避开家族纷争,专心自己的事业,何必从美国回来呢?
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的是,宋氏基业在香港,何必来内地搅动风云,即使要另起炉灶,娱乐业又能赚多少?”
“你没问完,念念你可能还想问,以宋家长房的实力,即使我真的对AG有意,直接吃下就是,何必搞成现在这个局面。”
“看来大哥还是清楚的,那大哥能给我解惑么?”
宋毂凝视迟念的脸,他年轻时候放浪形骸,惹了无数风流债出来,自然不会被一张脸迷惑,他是看迟念的眼睛,迟念继承了跟她父亲的眼睛。
再过十几年,这双眼睛或许会有跟于文泉一样的沉静,明明不动声色,却让人忌惮非常。
现在这双眼睛,像一汪活水,波光流转。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嘉和怎么会在我手中么?
嘉和其实原本就是我和阿衍继承的财产,不过不是宋氏,而是我妈的遗产,我爸当年追我妈,香港满城报道,订婚礼物就是嘉和。
如今港娱势微,我总要给嘉和找条出路,AG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宋毂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知道你好奇阿衍,是我让他受委屈了。
如果我爸妈没出事,这本该是我的人生,他不喜欢拉琴,也不喜欢做明星。
可宋家的人,不管喜不喜欢,做了,就要做最好的那个。
而且,我爸爸意外去世,长房势微,我祖父又不喜欢我爸,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们兄弟两个。没长成之前,当然要学聪明点,避开其他房的猜疑。阿衍他不做到最好,不看起来喜欢,怎么能取信于人呢?”
“那现在大哥是有把握了?”
“大哥不骗你,不是有把握了,是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算要做什么,AG有什么用处?《繁花》又有什么用处,就算《繁花》把这些年宋氏的家事抖擞出来,除了激怒家人,让你们兄弟两个处境更难过,还有什么用处?”
“只是拿我家的事当个原型而已,难道剧本不Jing彩?”
“当然Jing彩,拍出来一定是部佳作。”
“这就够了,何必管那么多呢?阿衍说你喜欢表演,那就去享受它,我给《繁花》组的卡司可是相当豪华,念念,你要小心啊,不要被人压了去。”
“我看大哥是属蚌壳的,半天功夫都撬不开。”
“念念你好奇的事,《繁花》都可以给你个答案。你不必担忧我的用心,我给你的,放心收下,不过是份谢礼。我拜访过于先生了,托你的福,才能登门。”
迟念对此不意外,她爸这个人,看起来对她很放纵,对她却少不了管束,只不过比起迟立女士的简单粗暴,她爸会绕圈子,善于曲线达成目标。
维扬在娱乐业的动向,一半是集团战略,一半是为了她,虽然她爸不会承认。
唐鸿羲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都要早请示晚汇报,迟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她跟宋衍的关系自然也会被她爸关注,找宋家人谈谈,非常正常。
“大哥,既然你拜访过我爸爸,那我猜他不会没劝过你,你祖父是汇丰的第三位华人董事,我觉得任何人都不会小瞧,大哥有什么把握斗得过呢?你家是有名的马会世家,相马应该很有心得,武则天驯马的故事,不会没听过吧,越是烈的马,越要施以狠手。”
“可马性难驯,不想受束缚,难道就因为会被施以狠手,所以就放弃反抗了么?”
“大哥对AG的手段,不就是好办法么?有对AG徐徐图之的耐心,对宋氏为什么就没有了呢?说句不恭敬的话,您祖父已经快九十岁了,他的Jing力……”
“可他已经写好了遗嘱,真等到那一天,不过是另一场苦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念念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如果非要说,也不过是想要于先生帮点小忙,而且是等价交换。阿衍不喜欢我把别人牵扯到宋家家事里来,我这个弟弟很少对我提要求,他提了,做哥哥的总要满足他。
而且《繁花》与《谋宫》都不好拍,可好东西向来如此,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大哥说起来了,《谋宫》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给我演?”
宋毂不以为意道:“李家想要二桃杀三士罢了,是我对他们宽纵了,既然给你了,你只管拍好了,好处白给,为什么不要呢?有事找我,我给你做主。”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不多打扰了。
临走之前,大哥待我好,我有话送大哥。
我爸说,你祖父是能守业的人,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