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把吃下去的热量消耗出去。
用完午餐,胃部的饱足让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大家纷纷回房间睡午觉。
迟念是有系统加持的Jing力超常分子,难得放纵吃一餐,更是Jing神抖擞。
于是跟宋衍去逛圣彼得堡,她在这次拍摄以前,从未来过俄罗斯。
小时候跟迟立女士去国外旅行,多是去温暖的海岛度假,或者是西欧南欧的几个国家,美国都去的少,迟立女士觉得美国很乏味,但是为了时装周和生意,她还是得去。
长大了,能一个人乱跑了,迟念反而不爱动了。
世界很大,她却不想去看看。
在迟念的印象里,俄罗斯是个属于文学的国度,是由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契科夫、普希金、莱蒙托夫、曼杰斯塔姆、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们组成的。
小说家们厚重巍峨的山脉,诗人们是高纬度地区格外璀璨的群星。
哦,迟念还知道点柴可夫斯基和肖斯塔科维奇,迟立女士致力于培养女儿的音乐品味。
迟立女士自从跟于文泉离婚,就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古琴有什么好弹的?
迟念懂,这不是古琴有问题,是一听琴声就会让她妈想起于文泉,想起来就觉得咬牙切齿。
迟立女士特别后悔让迟念学传统乐器,弹钢琴不也挺好?
思路跑远了,还有叫康定斯基的现代派大师好像也是俄国人,她妈收藏有这位大师的作品。
对于俄罗斯,迟念属于知道一点,但是绝对不能说有多了解。
漫步在午后的圣彼得堡街头,迟念觉得俄罗斯对她来说确实是个陌生国度。
对姜离来说应该也是如此吧,所以她会有家国之思?
在跟家乡同样漫长的冬天里,艰难无比地复健,改刃,收拾起自己张扬华丽的表演风格,变得沉郁,厚重起来,于是有了更深的人生底色?
不不不,迟念否定这个想法,这太轻易了。
只是出个国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宋衍和迟念两个人待在的一起的时候,他俩话都不多,各想各的事,谁也不打扰谁。
有的人相处,需要持续不断的交流,而有的人,只会觉得说话声有些吵闹。
安静是很好的。
他俩沿着一条市内运河的河道散步,因为是冷冻,运河已经封冻,船舶停航。
宋衍走在人行道外侧,他比迟念腿长,有意降低步幅频率,跟迟念的正常步速保持同速。
迟念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半张脸埋进被太阳晒得有了暖意的大围巾里。
因为心里在想事情,出门时轻快的步伐也变得有心事起来。
她之前告诉谈琰,她滑不出姜离的《鹤唳华亭》,是因为她想不通。
谈琰会震惊于迟念对姜离节目的重演,迟念和姜离确实不像,但是她就是能重现姜离的表演,那种不可言说的感觉。
屠子肃问过迟念,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迟念的答案非常简洁:理解她,并且模仿她。
一句话背后暗藏的是巨大的工作量。
姜离的花滑视频,迟念用比编剧拉片子还要慢的速度看过很多遍。
视频的年代有些久了,全部被送去修复,然后用最好的投影设备看,放大到整面墙上看。
不会放过每一个表情,每一处转折,情绪和技术动作都被捕捉,在每晚的睡前时刻,迟念会在系统虚拟出来的意识冰场上反复练习。
系统的无法让迟念理解姜离,但是能帮助迟念最大程度上在外在方面模仿姜离。
姜离的花滑技巧以标准著称,而系统在这点上,无疑可以胜任。
迟念当初没有舞蹈基础,可她硬是被系统练出来了,人体机能的Jing确分析与使用,本来就是系统的强项。
迟念确实不觉得学滑冰有多辛苦,她当初被系统搞了,从零开始学舞蹈的时候才惨,系统能判定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这破系统日常卖萌,训练时候却是最严格的老师。
她饱受称赞和羡慕的柔韧度,浸泡着她当初的血给泪,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疼:D
在只能自己努力的理解方面上,迟念随着对姜离完整人格认识的加深,她也做到了给曲目注入姜离的灵魂。
《望春风》花信少女的怀春与期待、《卡门》中卡门的轻佻与热烈、《骷髅之舞》死神的Yin森与疯狂、《倾国之恋》辛普森夫人的虚荣与沉重、甚至是《末代皇帝》婉容的堕落与绝望,迟念都能明白。
姜离这种异化的表演型人格放在生活里不容易快乐,但是很适合表演。
她把她的情感放大,在花滑比赛里肆意挥洒。
她把她的私人情感放在冰场上向全世界宣扬,不管她做的对不对,裁判和观众都会接收到这股剧烈的原始情感冲击力,然后为她鼓掌,觉得这是最好的表演。
因为她演出来的东西是她亲身经历的,真实的情感永远会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