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额头跳着青筋,闭麦了。
往后几天,岑弈心情都极佳,那嘴角似乎要扬上天。
不仅单人拍摄镜头一条过,还勉为其难地抽空给小辈们讲讲戏。
毕竟他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现在脸面大的很。
他闲下来时便会去指点贺路遥,这几天二人交锋的戏不少,演好那便是相当出彩的Jing华。
中午吃完饭,岑岑弈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给贺路遥讲戏,摄影棚有不少工作人员都借着中午的时间小憩,他怕影响人家,又怕在外面交谈被代拍拍到,特地找了影棚旁的休息室。
下一场是重头戏,凭贺路遥目前的状态指定拍不过,他一遍一遍的磨,一直到磨了五六遍,整体情绪才好一些,不至于那样突兀。
岑奕有点乏,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就犯困,见贺路遥弄的也差不多了,便挥了挥手:“行,下午就保持这个状态。
你练着吧,我去车上睡一会儿。”
他才一抬脚,贺路遥便一把扯住他:“等等,岑哥!”
贺路遥走的太急,脚被地上的器械绊了一下,趔趄几步,一头撞进岑弈怀里。
岑弈猝不及防被他一撞,后退了几步,胳膊却下意识揽住了身前人。
也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他跟贺路遥在这小房间里,虽然刚刚只是个意外,可毕竟姿势暧昧,要是被外人看到不见得又会怎么传。
岑弈将贺路遥揽在怀里——这似乎是他这几个月来对苏闻习以为常的保护举动,一直等贺路遥站稳脚跟,他意识到不妥,送来触碰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沾染灰尘的肩背:“你这词顺不好,怎么路也走不好?”
贺路遥耳根通红,怯怯道:“我不是有意的。”
“你刚刚想说什么?”
贺路遥抬起一双春水荡漾的眼眸,轻声细语道:“谢谢你。”
他这一颦一笑确实很晃人,岑弈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笑道:“这有什么的,大家我都会照顾,倒是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见外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他说的很无意,却带着些许若有所指的口吻,兴许是贺路遥听出了什么,原本耳根处的红色极速退下,竟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
岑弈没再关注他,刚走出门,险些又跟疾步驰行的姜涛撞了个满怀。
这接二连三的,岑弈黑着脸问:“你赶着投胎呢老姜?”
“我跟你说我大白天见鬼了岑弈。”
姜涛突然一把扯住他,“我刚刚好像看见苏闻走过去了!”
毕竟姜涛是一个眼镜片度数高达一千度的高度近视患者,岑弈闻言一挑眉梢,不以为意:“你可能真见鬼了,苏闻明天上午的飞机。”
姜涛左顾右盼,神情惊疑不定。
岑奕好笑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叼着出门了:“走了老姜,一起抽根烟。”
姜涛踏出基地前,还是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
他怎么可能看错?
他刚刚明明看见,苏闻穿了一件薄薄的姜黄色风衣,黑发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他在门口驻足片刻,转身离开。
只是他走的实在太快了,等姜涛赶到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如果真的是苏闻,他又怎么会连岑弈一面都不见转身就走?
姜涛半晌才顺出一口气,摘下眼镜擦了擦,迟疑地想:该不会是岑弈天天在自己耳边上提苏闻,给他整出幻觉了。
这件事没有困扰姜涛太久,转眼就被他扔到脑后,他跟着岑弈一起靠着车抽了根烟,一同上了车。
一直到飞机重新落地,苏闻下飞机的那一刻,他的神情还是恍惚的。
机场外的天已经黑了。
苏闻有些疲惫地压低帽檐,步伐匆匆地随着人chao走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果断的回来。
岑弈不是会在片场随便的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最起码,他也应该进去问问岑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在看见那个身型纤细的男人,岑弈将对方揽在怀里的那一刻,他的腿却先一步替他做出反应,几乎是在刹那间,苏闻的嘴唇微微一颤,转身落荒而逃。
苏闻承认,他害怕了。
曾经的他还敢冲进常斌的房间当中质问,可是放在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不敢让岑弈得知他来过,更不敢去寻找一个答案。
这次的惊喜最终成为了惊吓。
他途径机场的小卖部,进去买了一盒烟以及一个打火机。
然后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拉下口罩,颤抖着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他的手指抖的太厉害,以至于一连几下都没能将火点起来。
他有些烦闷地想,为什么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尼古丁的味道冲入肺,灰白色的烟雾浸染过苏闻Jing致清俊的眉眼,苏闻抽的太着急,被呛得咳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