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见他又有掏卡的打算,终于是坐不住了,忙道:“叔叔,我能方便问一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大偏见吗?”
岑风石反问他:“你觉得自己有哪一点能与岑家比肩吗?”
这话岑风石已经算问的很含蓄了,他的话外之意就是苏闻一个家世背景学历都不挂钩的人,压根不配嫁入他们岑家家门。
可岑风石语气目光里却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对于苏闻这样的人,他不需要动用那些小动作,只是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闻就像是没听懂这句略显刺耳的实话,丝毫不觉得冒犯,此刻他已经彻底收起了刚刚被打击到的懵怔,声音平淡,语气却分毫不让:“这件事您有没有问过岑弈的意思,苏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您这样做就不怕伤害到他吗?”
岑风石皱眉道:“他是我儿子,将来注定要继承家族产业,他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在外头丢人显眼,我一个做父亲的,要为他的下半生负责。”
他顿了顿,神情有些叹惋:“之前江敏敏你也见过吧,如果不是因为岑弈舍不得你,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订婚了。”
苏闻抿了抿唇,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置在膝上,淡淡地微笑起来:“我能理解您为岑弈好的心情,但是叔叔,您有没有想过,岑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个好演员,他热爱演戏,他有着自己想要追求的梦想并且付诸行动,他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争气。
他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有自己思想的优秀人类,他有权力拒绝无爱的婚姻,追求想要的幸福,这一点,您应该尊重他的意愿。”
苏闻很少有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一旁的秘书在一边听着二人之间的交锋,满头是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敢这样顶撞着跟岑风石讲话,小辈之中,除去岑弈,苏闻还是第一个。
倒是苏闻令她刮目相看,她跟在岑风石身边许久,见识过的明星不在少数,也明白一些人镜头前的风光只是暂时的,背地里完全撑不起场子。
苏闻这个人看似平淡,气质疏离,本身气场没有半分压迫感。
他此刻讲话的态度可谓温和,可温和里却透露着锋芒。
他言谈举止得体,再加上体态端正,竟然显得稳妥高雅,令人生畏。
如果此时此刻对面坐着的不是岑风石,经过这一番激交,恐怕真的镇不住他。
岑风石似是觉得他这番话有趣,端着茶杯抿了口,也笑起来:“听你的意思,他跟你在一起就会幸福?”
苏闻口吻坚定:“我不敢保证这些,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力对他好。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钱我不要,对于这件事情,除非岑弈亲口跟我说,不然我不会离开他。”
岑风石唇角的笑意不见了,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十分勇气可嘉,那如果我执意不许,要跟他切段关系呢?哪天那臭小子没了靠山被人整下来,落魄潦倒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我养他。”
这三个字苏闻几乎脱口而出,他语气果断,素来清浅淡然的眉眼里拧着一股发狠的倔:“只要岑弈还愿意在我身边,我苏闻养他一辈子。
更何况,我相信岑弈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不会甘愿寄人篱下。”
苏闻心如擂鼓,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rou跳——他究竟多大的口气,他说自己要养岑弈!
这个男人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挺拔着的、任凭雨打风吹都不会弯折的松,他拥有着作为Omega纤细单薄的身躯,眼神却要比任何Alpha都要坚韧顽倔,岑风石觉得,哪怕是现在自己要送他上断头台,这个看起来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男人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走上去。
空气刹那间凝固,一时间谁都没有讲话,苏闻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耳畔轰鸣着自己的心跳声。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故而没能注意到岑风石望向他的注视里神情的异动。
桌面一声脆响,是岑风石放杯的声音。
他轻微地叹了口气,语气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感叹:“我真是没想到,岑弈那小子也会有今天。”
一句话竟然是调侃更多。
苏闻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惊到了,对于刚刚那番话,他确实是头脑一热无所顾忌,原本想着干脆豁出去算了,岑家好歹业大,岑风石气急也不可能动手打人,顶多把他请出去。
岑风石相比起刚刚完全犹如换了个人,威严虽存,却无端多了几丝柔和和慈祥,他对着秘书招了招手:“把东西拿过来吧。”
秘书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远了手上端了一个做工考究的红木盒子,放在苏闻面前,展开,里面赫然是一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
“……”
苏闻今天第二次被震慑到五体投地,他目光僵硬的从那块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石头上移开,瞠目结舌地望着岑风石,久久无法言语。
他张了张嘴,勉强地开口:“叔叔,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