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就这么大了?你吃激素长大的吗?!”
尽管赫墨斯早知希利尔的体质异于常人,但听闻和见闻可是两种体验,他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喂喂,他好歹也是个医生,一个月大的小孩可没有画里的小孩这么大,这孩子怕不是超级赛亚人吧。
“很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希利尔耸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原来你们把家族照片放在这里。”赫墨斯扫了一圈照片上的一幅幅面孔,“你们的穿着喜好还真是各不相同啊。”
听闻这话的马库斯和希利尔脸上皆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也不怪赫墨斯会误会,画像上的三对伴侣确实穿着三个不同时代的衣服。
“并不是这样的。”出乎赫墨斯的意料,马库斯沉静地开口道,“这是我们与各自伴侣最近的一幅画。”
赫墨斯听着这话半晌没说话,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也难得正经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马库斯身上那股淡淡的忧愁是为什么了。
每次马库斯在前面带头走着,他被风微微吹起的袍边都像是在诉说着某种思念,仿佛他走过的每一条走廊都与他的回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恐怕他的伴侣走的时候也一起把他的快乐带走了吧。
“……抱歉。”赫墨斯垂下了自己带着怜悯的眼神,比起自己从未拥有过,那种拥有后又失去的感觉应该更为痛苦吧。
“你不用感到抱歉,过去的事情了。”马库斯平静的脸上微微泛起波澜,这样的事情又怎会轻易过去。
“这是你想我来这里的原因吧。”赫墨斯将视线转到希利尔的身上,他觉得希利尔一开始的请求就很不对劲。
“嗯。”希利尔闷闷地点点头,此时他对于在客人面前揭开马库斯的伤疤有些愧疚,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的第六感让我带你来这里,但是我不明白你能够做些什么。”
“我能帮什么,难不成帮你们找人吗?”赫墨斯听到这话开始嘲笑希利尔,“原来你的第六感也不是每次都准啊。”
“你能吗?”马库斯听到这话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潭死水般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呃,可是,尊夫人已经……”赫墨斯被马库斯突然的热情噎住,他为难地看着马库斯,没有说出那个字。
“……也对,那便罢了吧。”马库斯眼中的点点繁星再度熄灭,红黑色的眸子又回归平静。
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没有死心。
”可是我能帮你通灵。”
☆、第七十三
堆满了各式资料和书籍的房间里散发着古朴的书卷味,昏暗的灯光照着放在一旁的人体模型显得十分惊悚诡异。桌上摊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书面上写着满满的注解。
书页在时代的变革中渐渐凋零残破,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无法打破生死轮回的桎梏,这是大自然为了保持平衡的一种方式,与工厂的流水线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
吸血鬼看似打破了这无解的程序,但吸血鬼的本质上也是人类,他们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进化成了更为强壮的物种。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追寻溯源,刨根问底地执意寻找吸血鬼的源头。他们试图解释吸血鬼的形成过程,不过或许就连第一代的吸血鬼都不清楚自己的诞生的起因是什么。
马库斯就是那个试图从无尽中找出些蛛丝马迹的研究学者,但他并非生来便是个喜爱搞研究的人。原先的他热爱文学和诗歌,可狄蒂米的死却让这个“文艺青年”最终成为了埋头研究的“苦行僧”。
人类的死亡在医学上判定为脑死亡和心脏停止,这代表着生命意识的消散与躯体容器的毁灭。
可要如何界定吸血鬼的死亡呢?
马库斯在闲暇时间醉心于研究吸血鬼这一群体的特殊性。如果吸血鬼是特殊的存在,那么界定死亡的方式是否也会有所差距?为什么燃烧是唯一能让吸血鬼化作一捧土的方式?人如果有轮回,那么吸血鬼是不是也有呢?
这些问题好像听上去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是这背后牵扯着复杂的知识体系,尤其是吸血鬼的存在本身就颠覆了人类数千年来积累的知识体库,要研究起来就更难了。
马库斯为什么想做这种他原先毫无兴趣的研究?
没有人知道马库斯的心中实则藏着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找到复活狄蒂米的方法。
说来也巧,马库斯有这样的一个念头是因为他在狄蒂米死后总是瞪着房间里的那个人体模型看,看着看着便悟出了这个理念。这个人体模型原先是狄蒂米从人类世界淘来的,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带着马库斯走上了这样的道路。
马库斯、希利尔和赫墨斯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他们的桌前摆着那盆被马库斯饲养得十分Jing细的灵魂花。小小的花骨朵直挺挺地立在红褐色的土壤里,大片叶子微微卷曲,显得傲然又浪漫。
赫墨斯环视了一圈马库斯的房间,最终他将视线停留在了房间角落的那个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