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山泽的眼中只有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时间以光速前进,之后变得无比加快,他的心跳也随着流逝敲击胸腔,肋骨似乎都能感受到震动。
“我没有动。”池寐说道。
他高举着双手,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膝盖是弯曲的,是一个绝对放松的姿态。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清楚,从今天刚从世界出来的时候,你的状态就不对,一直在躲我,我们之前在你的房子里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从卫生间到厨房,从卧室到床上,你都没有用的这种眼神看我,可是这短短的时间里,你看我就像是陌生人。”
他叹口气,“就算是判了我死刑,我也要知道原因才可以吧。”
陶山泽盯着他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的,你不要瞎想,现在还是在宋焘的房子里,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回家之后再说。”
“是不是因为他?”池寐忽然说道。
“不是!”陶山泽几乎想也没想,就像是喉咙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已经翻|滚无数次,之后酝酿出来的脱口而出。
池寐:“……”
“果然还是因为他。”
“我就知道,早该如此,那人蛊惑人心,何况是你。”
“你什么意思?”
陶山泽音量调高。
“虽然那黑山老妖只能勉强说是我的一缕欲|念,可是在漫长的轮回流转当中早就不知道生出了多少诡谲,如果我还残存邪念,也比不过那些花言巧语。”
陶山泽忽地腰杆挺直,直愣愣的将床头玻璃杯里的冷水一饮而尽,“你竟然说他是花言巧语,只是一缕邪念?”
那人魂飞魄散时的样子就像是烙铁,掠过他的皮|rou,直烫到他的骨髓里,四肢百骸都镌刻住每一寸的画面。
玻璃杯“咣当”一下放在木质桌面上,陶山泽径自冲向池寐,揪住他的衣领,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陶山泽可耻地踮起脚尖,但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眼珠瞪着一眨不眨,“若真的是你,你又为何没有他半分的影子?”
“你满嘴说他们是坏的,说你剥除了欲|念,可为什么你对他们的厌恶不加掩饰,变本加厉,甚至要和我关起门来……”
话音戛然而止,陶山泽的唇齿一凉,冰块般的两瓣唇跻进来,肆无忌惮地在他舌尖游走。
“滚!”
尾音依旧被吞没。
他揪住他衣领的手抖然没有力气。
从小到大,他打过架,也吃过亏,但无不是双方两败俱伤。
没有一次像是现在,打架变得没有丝毫优势,浑身上下被抽干了力气,连挥出拳头都变得寡然无力。
倒像是轻抚。
“混账!”
“泼皮!”
“无赖!”
陶山泽舔了舔唇际的血,眼光却转到他们面前的镜子。
他竟然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床前竟然有一面可以完整照出一个人的硕大穿衣镜!
而镜子里的池寐却与那黑山老妖别无二致,那瞳孔里的嗜血不加掩饰。
面红耳赤。
浑身像是着了|火。
陶山泽视线回到面前人身上。
汗珠裹挟在他的肌|理上,面色如常,似玉一般的白皙。
冷意毫不减退。
是陶山泽自己身上的汗蹭到了池寐身上。
很快,变成霜和他自身肌肤融合。
就像是隐藏进细细的绒毛里。
他唇上有血,池寐手指去摸,一抹血红色。
之后细细舔舐。
“甜的。”他说。
第88章 冷汗
陶山泽猛地推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吃了我?”
话音刚落,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在世界中见到了池寐为了自己甘愿负伤,硕大的巨兽迎着狂风倒下的一地鲜血历历在目,那如今还在怀疑他的兽|性,着实不地道。
但池寐的笑变成了一把凌厉的刀子,刀刀抵在他的心尖上。
就连他舌尖的那一滴血都变得刺目。
陶山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放在心里,在心里不停的琢磨,之后演变成一个巨大的雪球沉甸甸压住,不知何时反复翻滚。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下一刻,没有等陶山泽说完,池寐推门而去,背影和外面的狂风暴雨融为一体。
外面的风雨丝毫没有停止,甚至比刚刚的更为剧烈。
陶山泽背后是台灯晕黄的光芒,这点光芒也在悉数的黑暗吞噬下变得不堪一击。
颓然倾覆。
荡然无存。
这边,聂小倩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天花板上不停漂浮的尘埃颗粒,将头靠在膝盖上。
她说了谎。
她并非没有见过宁采臣,只是那个时候,她穿着侍女的衣服背着自己的爹爹去瞧,那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