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元洲只会用专注的眼神看着她,他敬她,喜欢她,不敢轻举妄动,珍惜两人之间这段偶然产生而脆弱得随时可以结束的联系,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一直以来看似是陈元洲在主动,倒不如说是他在单方面地发出讯息。陈元洲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她,进和退都由她来掌控。他甘愿接受这样的掌控。
那就让她来做那个伸出手的人吧。
许知白于是伸出了手,去摸他的头顶。
她这样告诉自己。
我只是想要回应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么多我终于发现了,我就适合写感情流的,一些感情流就爆字数各种快乐呜呜呜。所以本文后面也会以感情流为主,但是大的比赛会认真仔细地写的!
另外本章结尾不是在一起的意思!不能哄骗未成年TVT还要等一等的
第22章 20
陈元洲小时候,因为拿不到遥控器的控制权,常常被迫和姥姥一起看电视剧。
是晚八点档的言情剧,痴男怨女分分合合,总要吵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那时候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因为“她不和我说话了”而生气或者痛苦,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那么难过了,最后两人抱在一起,摸一摸对方的头发,又一下子能喜笑颜开。
抱在一起之后的画面姥姥从不让他看,可仅仅是这个场面,就让他困惑了很久。
直到许知白的手指——被他无数次用余光打量的、纤细的、白皙的、偶尔触碰到的时候温度微凉的手指——按在他头上,指缝间是他的发丝,掌心擦过他的头顶。在这一瞬间,洪水滔天山火烈烈,他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知白,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么委屈和愤懑。
他又能够闻到许知白身上那股熟悉的薰衣草香气。上一次他侧身去闻,她有些仓促地离开了,之后是漫长的冷战。可这一次,她靠得这样近,抬手去触碰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许知白的态度这样反复无常,许知白没有给他答案,只是突然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陈元洲想,原来小时候看的电视剧说的是真的。
不是触碰让矛盾解决,而是触碰的一瞬间,像过电般从皮肤经过神经末梢传入大脑的感觉,能够让人暂时忽略掉那些不快的矛盾。
“我不明白。”
他垂眼匆匆扫过面前已经收回手的许知白,终究不敢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陈元洲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烫得像在发烧,如果再和许知白对视,可能真的会烧起来。
“我也不明白。”
陈元洲听到许知白这样说。
许知白是真的不明白自己。
她不知道怎样和一个泾渭分明年少气盛的人解释,什么是暧昧期,什么是无法说出口的潜台词。
成年人的恋爱往往被各种条件的枷锁束缚,而少年人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心动而已。
单纯的心动让她伸出手去摸了陈元洲的头,陈元洲像尝到甜头的小狗看向她,她却无法许诺给他更多的东西。
“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吗?给我一点时间,捋一捋。”
许知白闭上眼,说这话的时候又一次痛恨自己的犹豫和迟疑。
她不想做得像是自己在吊着对方一样,可让她快刀斩乱麻地给出答案又实在太难。
大概等了几秒钟,许知白都快觉得自己闭不住眼了的时候,她听到陈元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睁眼看到的却是他笑着的表情。
“好。我会等。”
他好像真的很容易满足。
许知白进入社会以后,接触到的同龄异性,大多都性急,目的性强。聊上几句,看对眼了就开始谈婚论嫁,总要把节奏Cao控在自己手里,约会恋爱、结婚生子,自己的计划讲得头头是道,却经常忽视对方的感受。
只需要一点好感就可以在一起,自然不懂得珍视。
但陈元洲没有目的。
他不想要节奏的掌控权,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这份资格。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和许知白再亲近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陈元洲抬手摸了摸头,是刚刚许知白触碰过的地方,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只要不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就行。”
他还想说点什么,眼睛亮亮地看过来,像拨云见日后重新散发光芒和热度的小太阳。
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卷毛从门后探出头来,先煞有介事地咳嗽几声,然后朝陈元洲喊:“到你了……那个,你要有事的话我帮你再拖会儿。”
陈元洲的好哄程度超出了许知白的想象,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朝陈元洲摆摆手:“你先去吧,不要耽误正事。”
陈元洲点点头,也很乖地朝她摆手:“那我拍完了来找你。”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到许知白站在原地,朝她指了指:“这个也是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