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心。”正骑马赶来的时葑见到有一刺客朝楚琳所在花轿中持剑而去时,迅速的抽出腰间软剑朝其挡住。
很快便与那蒙面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原本四处分散的黑衣人也在此时聚了过来,原先井然有序的街面上也彻底的乱成了一团,若非还有御林军在把控着全场,说不定此时就要发生人踩人的践踏事件。
黑衣人下手的角度刁钻而毒辣,更招招往她要害上劈去,加上众多她寡,没一会儿身上便不知添了多少细碎伤口。
紧咬着牙根的时葑将那欲行到花轿旁的黑衣人提刀砍去时,冷不防左侧来了另一个黑衣人朝她横劈砍下,使得她只能先放弃了那花轿上的黑衣人,并将藏在袖中淬了毒的飞镖朝人飞去,手中软剑则迅速的刺进最近的黑衣人胸口中,那喷涌而出的血更是飞溅了她一身。
等她准备往那花轿中奔去时,只见那花轿帘子已然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挑开,那沾了血的雪白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Yin寒。
“小心。”
正当黑衣人提剑朝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的楚琳下手时,手上动作比大脑快一步的时葑将手中剑飞掷
刺进黑衣人的心脏口。
而她的身后,也被另一个早已埋伏多时的黑衣人用剑刺进了胸膛。
那拔剑而出的血飞溅了不少地方,不止是染红了她身上的喜服,连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皆是被血染得更添艳靡之色。
“公主,好在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而此情此景,竟完全同楚琳梦中见到的相互重叠,使得她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何为梦,何为现实。
“雪…雪客你不要死啊!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
“来人快请太医过来!”
原先公主的大婚之日,因着驸马爷为救公主遇害而拉下了序幕。
听说驸马爷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更听说那血染红了那鲜红的金丝喜服,连带着一时之间都令人分不清,到底是那染了血的喜服更红,还是那沾了喜服的血更艳。
原先在大理寺中处理事物的林拂衣在得知她遇害的那一刻,便抛下了手头的一切急匆匆赶来。
连带着今日的风吹在脸上时都觉得格外寒风刺骨,可更冷的还是那颗心。
特别是当他见到那一盆盆从屋内往外端出去的血水时,不但骨节攥得泛白,掌心抓得瘀紫成团,一颗心也彻底跳到了嗓子眼上,手脚非但僵硬,还泛着丝丝寒意。
他不敢去想,那个时候的她有多么绝望,甚至是当那刀剑刺进她胸口时,又有多么的疼。
只因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是一个极为怕疼之人,年少时被人无意间推倒在地,都会泛起一片青紫,即便过了许久都不见消。
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好像久到连脚都有些麻意了,久到连月亮都移至半空,久到连那忙前忙后的太医和学徒也离开了,方才动了动那僵硬的躯体,朝那挂着大红喜字灯笼的檐下走去。
可是等他打算推门进去的刹那间,倏而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什么,就连欲伸出去的手都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
等他推开门后,虽闻到了满室的浓重血腥味,以及那缠绕至鼻间挥之不去的药臭味,还有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之人时,内心深处却在浮现出一个不可能,却又是那么贴合实际的念头。
等他走过去,掀开那锦被时,只见里头俨然躺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虽说有着一张如出一辙的脸,可那平坦的胸口,无一不是在诉说着这非真货。
若是这里躺着的不是她,那么真正的她又去了哪里?还有身上的伤口是否处理妥当了?
“难不成林大人不知道在进来时要学会敲门的吗,若是在碰见我在里头更衣可如何是好。”
从暗道中走出的时葑还穿着先前的那件沾血喜服,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一点,其他的都和平时无二。
“时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要是稍有不慎怎么办。”林拂衣见她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心里无疑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那升腾而起的后怕,以及对她以身犯险的怒意。
“你下次行动之前能不能不要总是拿着自己冒险,我不是说过了我会帮你的吗,为什么不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我不需要。”何况有些计划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就代表着她越安全。
有时候靠别人倒不如靠自己,不是一直有句老话说得好,叫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倒,更别说是这等言而无信之人。
“还有我已经帮你想到了躲过今夜洞房花烛的法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在等等。”
见她那一脸冷漠的模样时,林拂衣眼中怒意更盛,拳头紧握得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谁知那人就跟听见了这世间极为好笑一般轻笑出声。
啧,你说这一个本应要害她之人,此时居然口口声声的说会帮她,不觉得这完全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要来得可笑一万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