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菲菲心中当然知晓,这事儿只要皇帝想知道真相,定然是瞒不过的。但就算他知晓真相,又能如何?自古以来,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此事威胁到皇帝和皇长女的安危,就算皇帝不信,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娘娘,如今皇上独宠慧妃之事已然盛传。只是,皇上一向深明大义,并非荒yIn无道之君。如今他此番作为,你认为是因何缘故?”贾昀这一问,孟菲菲却是被问住了。
孟菲菲当初确然觉得是陆煜泽喜新厌旧,令她伤心欲绝。然则贾昀这么一问,她却也瞬间发觉,她也是当局者迷,却未曾从这个角度想过。
“宁书婷入宫之时已是二十有余,并不似寻常秀女这般只有十三四岁。照理,这个年纪的女子,盛宠多日,定然会有子嗣。然则事到如今,却并未听闻她有孕。又是何故?”
孟菲菲愕然。
是了,确如当初陆煜泽所言,她遇到事情,稍稍有些压力,总是一门心思想逃。尤其是感情的事,她总是处理得十分笨拙。想来当初她却从未仔仔细细考虑过这些问题,当然便也从未想过努力去解决。
经贾昀这么一说,她心头便生出些对陆煜泽的歉意来。只是贾昀与她本也并不十分相熟,况且他在朝堂,而她又在后宫,何故要来掺合一脚?
孟菲菲不解,便问道:“贾大人,我自知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我思虑不周,身陷困境,是我作茧自缚。然则你又因何来劝说与我?此事莫不是旁的什么人让你来同我说的?”
贾昀却自嘲地一笑道:“当年……与你分开之后,我原是去找我伯父的,然则还未等我寻到人,却听闻南溔帝带兵攻入洛城,我那大伯父……家……也糟了难。后转辗之中,却寻到了我大伯父生在外房的私生女,她母亲当时已是病入膏肓,我便受托照顾我那堂妹。然则当时你说你来救人,我总是担心你孤身救人危险重重,便找了你许久。”
孟菲菲听贾昀如此一说,倒确实想起一事来,当初她为了秦青云纳妾的事儿,叫长玲去打听过贾昀的堂妹贾昭。当初长玲倒真是说这贾大人一直在寻人。殊不知当初他寻的人却是自己,心下一阵感叹,便说道:
“当初我虽名字是假的,但救人一事确是真的,那时我孟家深陷jian相刘衡的钳制……”
贾昀听到此处却苦笑了一下道:“那时我怕你因着战乱而遇难,便一门心思寻你。许是寻得光明正大了些。后有谣言我寻的是未婚妻。传言这种东西,有时候虽是假的,然而三人成虎,之后我竟自己心里也期盼起来……”
孟菲菲心下一阵感动,当初她一门心思回来救人,是以与贾昀相处时,难免敷衍了些,只记得他当初十分贪财,却不想这人却也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自打知晓你是当今皇后之后,我便不用再寻你了,然而我却觉得人生仿佛失去了目标一般寡淡无味。但从此我却又总想从各处打听一些你在宫里的状况……”
孟菲菲冷不丁被人这么告白了一番有些懵圈。也不知为何,感情之事,孟菲菲身处当中时总是有些后知后觉。但到知晓真相时,却又已经时过境迁。莫非她这方面真的是缺了根经?
孟菲菲这么想着,便又听得贾昀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你虽身在瑶光寺,但你切莫心灰意冷。我总觉着皇上如此行事,兴许有什么别的考虑。”
孟菲菲原一直觉着自己看事透彻,是以总觉得靠人不如靠己,该放手时绝不犹豫。如今听贾昀一番话,她却醍醐灌顶,此次也许是她自作聪明了。
“只是如今你作何打算?”
贾昀这么一问,孟菲菲却一时语塞。如今她身在瑶光寺,还能有什么打算呢?
想到这里,她忽地想到初静她们还在布庄等她,便说道:“贾大人,今儿遇见事出突然,长玲她们三人还在布庄等着,我便不与你多说了。先行告辞!”
贾昀亦点了点头说了声“保重!”,便各自离去了。
……
孟菲菲一路往布庄走去,边走边想:贾昀说得不无道理,那么皇上如今独宠宁书婷,却又让此事传得上下皆知,却是为何?
边走边想,一不小心却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孟菲菲忙不迭地赔罪:“对不住对不住!”边说边抬头一瞧,却震惊地发现,方才心中所想之人,却正在眼前。
孟菲菲大惊。又想他此刻定然是微服出行,不便叫人知晓身份,忙道:“这位公子,小女子行路急切,不小心撞了您,十分抱歉!”
却见那人一张千年冰山的脸Yin晴不定,孟菲菲心中更加慌乱,要知道她可是偷溜出来的,若是皇帝真心要追究,那她便是欺君之罪!
幸好她此刻是只身一人,无论如何,她今日定得装作不认识他才行!
没曾想那人却风淡云轻地道:“不打紧!姑娘行路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难解之事?说与本公子听听,兴许我能帮上忙?”
孟菲菲如今只想赶紧逃遁,哪还有心思与他多讲话。连忙用手中帕子挡了挡脸道:“谢公子好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