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结巴巴:“对对对、啊。”
“我喜欢你,荣荣。”吴世年深吸一口气,他抬头,看向张荣荣的眼睛,张荣荣乖巧又温顺,一双眼宛如小动物一般,shi漉漉的神色,让他忍不住怜悯。
吴世年不再退缩,他觉得他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此刻,他问道:“你呢,你喜欢我吗?”
张荣荣低着头,没有回答,吴世年在旁只能瞧见她白皙的侧颜,夜风吹来,拂去心头郁闷,竹叶在身后发出清凉的声响,吴世年的心一直高高提在胸膛。
“我啊。”张荣荣低头,她的手无意识地捏着手中糕点,她很认真说,“世年哥哥很温柔,世年哥哥是这个世上除了祖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世年哥哥总会挡在我身前,保护我,我一点儿也不害怕,世年哥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一点也不怕了。”
盈盈月光下,她抬头,素白无暇的一张脸,眼神里都是依赖,她嘴角带笑,眼角含泪:“所以我很高兴,很高兴提亲的那个人,是世年哥哥啊。”
或许冥冥之中,天命自有定数,有缘人自会千里相见。
吴世年恍惚听到了耳畔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此之清晰,如此之剧烈,如此之滚烫。
吴府提亲的次数更多了,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李媒婆都要把张府的门槛给踏烂了,第无数次被张府赶出来后,李媒婆气喘吁吁地一手撑着腰,一手撑着张府门口的石狮子,愁眉苦脸且气愤不已道:“造孽啊这!”
张剑近来被吴家请来的媒婆扰得实为恼火,本来两家就不对付,吴盛瞧不起张剑,张剑看不上吴盛,无奈吴世年喜欢张荣荣,为了儿子,吴盛被迫在张剑面前低了一头。
今早上,刚下完朝,张剑要走,吴盛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张大人啊,且慢。”
张剑用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孔看着吴盛:“吴将军有何要事?”
为了儿子,为了儿子,为了儿子。
吴盛从面上挤出笑意:“同朝为官,这不要联络联络感情嘛,不若我做东,请张大人去好好喝一顿?”
“哦。”张剑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还未等吴盛反应过来,便一口回绝,“不去。”
说完后,扔下几声嘲讽的笑,飘飘离去,徒留原地石化的吴盛。
吴大将军回府之后,简直气炸了!
吴盛对赵珍提议:“夫人,要不然我们去抢人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儿子抢个媳妇回来,还不用看张剑的那张臭脸。
赵珍伸手扯住吴盛的耳朵:“想甚呢,给我再去提亲!”
吴盛的提议被夫人驳回,吴世年在旁神色失落,但这亲他一定会提成功的。
过了几日,张剑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作为一个户部尚书,作为一个在同僚中不怎么讨喜的户部尚书,作为一个在同僚中既不讨喜说话又很欠揍的户部尚书,张剑的确树敌无数。
自从前几年,有两个贼人翻入张府,张剑就给自己府中安排侍从,甚至从顾锦那儿借人手,他可惜命得紧,这几日朝廷风向不对,总有人请他喝酒,今这个酒楼,明那个酒楼,人心隔肚皮,大家一起虚与委蛇,挂着职业假笑打太极。
很累的,张剑告别虚伪友人,三分酒气被夜风吹散,踉跄的脚步走在暗黑的街道。
影子被月光照亮,在身前徘徊。
张剑走了几步,有一个身影也出现了,带着微微的喘息声,张剑微睁开醉意朦胧的眼,又佯装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个小巷,张剑扶着墙,几步走了过去,一拐弯。
身影看人已消失在街巷,脚步微急,深怕跟丢了,向前跨出一大步,刚转过街巷,还未看清楚,眼前一黑,便听到身旁的声音:“是何歹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跟踪本官,给我狠狠地打!”
张剑奉行一个宗旨,打完再说,一切好谈。
吴世年惨叫声不止,划破寂静黑夜。
嚎了半天,张剑才从惨叫声里听出断断续续的“我爹是吴盛”这几个断句残字,他喊道:“停下。”
“大人。”一旁的侍从停下揍人的动作。
“让我看看他的模样。”张剑道。
面上的麻袋被扯了去,月光下,吴世年鼻青脸肿,鼻血晕染半张脸,右眼不知被谁狠狠揍了一圈,已经青紫,不能睁开。
张剑对吴世年有几分印象,看这身影,看这模样,的的确确是吴家的,张剑蹙眉:“你跟着我作甚?”
殷红温热的鼻血从唇上落下,滴落在地,吴世年痛得实在不想说话,听到张剑发问,却赶忙伸出手将面上鲜血用手擦拭,他仰一张肿脸:“还请大人将荣荣许配于我。”
张剑久久不说话,吴世年浑身都痛,似散架般,但他看着张剑,一动不动地。
半晌,张剑甩出一句话:“凭甚?”
吴世年愣了一下。
“我……”吴世年开口,竟不知说些什么。
“你文不成,武不就,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