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郁身形一僵,下意识狼狈掩住身上外露的黑鳞。
等意识到来时已经换上特制的法衣,对方根本看不透身体外残留的禁制,池郁顿时松了口气,轻轻蹭了蹭女孩儿脸颊。
“凌凌,我好想你。”
他低声说着,手掌反扣着她指缝,疲惫而又缱绻地放松下身体,缓缓埋首进女孩儿馨香柔软的颈窝里。
慕凌却直撑起他的身,冷冷盯着他。
“回来干嘛,怎么不继续躲了?你不是很喜欢呆在外面么。”
“……我没有。”
池郁被迫离开那抹馨香柔软,眼底顿时露出几丝不舍和微不可察的委屈,“我每天晚上都有来看你的。”
“呵。”
池郁不说还好,越说慕凌越生气。
合着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在这傻乎乎地担心。
“看来是我瞎Cao心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离开了。”
慕凌侧开头,逼着自己冷下眉眼不看他。
其实今日小六托人送的传音信已经到了她手上,福伯这几日不知为何忽然病倒,医者看了也诊不出病症,她必须得回去看一看。
但这人也该好好长点记性,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一个月,还特意散出神识让她陷入沉睡,若不是今日跟郑轩寒说话时察觉到一丝异样留了个心眼,估计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看来往日还是太纵着他了……
她恼然想着,池郁却骤然红了眼,攥着她指的掌力蓦然加重。
“凌凌……”
池郁哑着声低喃了句,随即扣起她撑着的另一只手,伏身直凝向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说完,前身往前倾了倾,似是欢欣而又回味地贴近了几分。
“我都听到了,你说,只喜欢我的。”
“……”
慕凌感受着跟前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脸上霎时闪过一抹羞恼。
猜到他也许就在附近是一回事,亲耳听到这些话自他嘴里说出来,她不知为何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生耳旁那道沉哑的声音还在愉悦低响着。
“我也只喜欢你——不止是喜欢,你的一切都对我很重要!”
池郁低声说着,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随即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下她手心,“所以,能不能别生气。”
“……”
慕凌暗下咬牙。
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痛彻心扉挽留她,然后重新改过么!
怎么话题越扯越远,这让她怎么招架……
想到这家伙神秘的举动,还有身上包裹严实只露出半张脸庞的装扮,慕凌颊边热度一消,蓦然对上他的眼。
“那你告诉我,这些日子怎么回事,你跟三皇子又是什么关系。”
说着,慕凌抽开手,直欲揭开他身上裹得严实的黑衫,可没等两息,伸出的手腕便被人从中截住。
慕凌手势一顿,抬眸肃然望向他。
跟前,池郁紧紧捏着她的腕,最终挺直身把人拉到了怀里。
“也没什么好说的,想听的话,坐过来……”
池郁将怀里的人儿拉近些,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心,缓缓抬起眼。
算起来他跟帝族也算有一段表面上的渊源,他母亲乃长公主,当代帝尊的妹妹,二十年前被强敌掳去后便有了他。
那时正值两国交战的关键时刻,景德帝远赴千里坐镇边关,根本没注意皇城的动静,等得胜归来,连过两月才发现长公主有了身孕。
那时景德帝与长公主早已舍弃lun-理有了首尾,景德帝以为孩子是自己的,特意废了番心思,以病故之名改名换姓将长公主送至后宫,名正言顺地封了妃。
而被视为亲子的池郁,自然备受宠爱,尚在襁褓中便被封了王。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他日渐长大之后,身份还是被揭穿了,他也自此从天之骄子沦为囚徒,成了诸皇子的眼中钉rou中刺。
“啊?那你爹娘……”
慕凌瞪大眼睛,刚才还微恼的情绪彻底被惊震替代。
任谁也想不到,传言中早就故去的长公主居然跟人人称颂的帝尊有这么一幕,一直被她视为孤苦无依的小可怜竟还是长公主的遗腹子,曾经的亲王殿下。
难怪学府屡屡对池郁多有优待,一开始还不时有人过来为难他,现在帝尊病重在床,帝族肯定是把他当成潜在竞争对手了。
瞧见怀里的人儿紧蹙起细眉,池郁心底的郁意一散,不禁低笑。
“别担心,他们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
他哂声说着,眼底带着轻松自如的懒恹,根本没将这些对手放在眼里。
慕凌感觉到他这次归来神魂比上次在山洞时稳定了许多,身体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