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色暗下来,慕凌跟着诸人相互搭好帐篷,眼见并无异常出现,这才钻进帐篷给某人回话。
传讯器里的声音已经由松懒转为沉恹,听着她的声音便低哂出声。
“小慕凌,离开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嗯?”
“……”
慕凌想起之前他硬塞传讯器过来,耳鬓厮磨里逼着她时刻记住回传音的一幕幕,顿时心虚地抿了抿唇。
“今天遇到的戾兽有点多……咳,你那边怎么样?”
说着,慕凌散出一缕神识观察外面的动静,随即依坐在被褥前等着他回话。
好在那家伙没在这问题上纠缠多久,简单交代了周围的情况,末了还懒恹地笑了笑。
“这附近活火山不少,估计有地火存在,等回去我给你找几簇。”
“活火山?——你疯了!明知道自己受不住这些!”
慕凌抓着传讯器的手一紧,下意识紧蹙起眉,“反正这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许靠近那里,左右对战有旁人在,你先别出手,免得压制不住……”
她话音微顿,显然是怕他遇着火意与杀缪便控制不住将血纹现于人前。
对面闻言蓦然一顿,随即压着声愉悦地低笑了声。
“嗯,都听凌凌的。”
慕凌松了一口气,正想多叮嘱几句,帐篷内紧接着又响起了对方压低的呢喃声。
“一天没见了呢,凌凌,好想亲亲你。”
“……”
慕凌脸颊一红,瞬时捏紧了传讯器。
“说正事呢!正经点!”
话落,慕凌加快语速叮嘱几句,迅速切断了对话。
而传讯器的另一边,池郁看着手里恢复静寂的冰凉讯器,轻笑着摩-挲了下指关节。
只是下一息,他眸光一黯,瞬息收敛神情,微不可察地侧了侧身子。
与此同时,一支淬了毒的飞镖蓦然穿过帐篷,在他耳边一穿而过。
池郁漠然抬手,在那飞镖穿透另一面帘布之前夹住飞镖柄,而后追着帐篷外迅速飞退的窸窣声疾速追去。
半刻时辰后,池郁在黑寂的丛林里森然止步。
跟前,穿着夜行衣的蒙面武者被那抹飞镖穿喉而过,抽搐着软倒在地,直至僵硬。
啪!啪!啪!
黑暗里忽然响起一道清晰的拍掌声。
八道气息高强的暗影相继堵住池郁前后各处,随时准备着一击而上。
立于八人身后的明黄身影亦戏谑地望向池郁,眼神仿佛看着水沟里脏污着身即将被擒拿的匿鼠。
“池郁啊池郁,几年不见,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嘛。”
他谑弄般说着,缕着金丝暗纹的Jing致薄靴一踏,盘着暗金龙纹的衣摆霎时晃入眼前。
而在苍龙帝国里,这等象征无上权势与尊贵的龙纹金衣,唯有帝尊方可披身,青年这一身出行,野心与炫耀,昭然若揭。
池郁却仿佛看不到他的高高在上似的,嘴角仍挂着若有若无的嗤笑。
“就只会这些偷袭手段,庞晏,你可真是不长进啊。”
第63章
被这哂笑声一刺,庞晏眼底顿时涌出一股狰狞的狠意。
自记事起,眼前这身影便一直是帝族内最碍眼的存在。
父尊疼他,下人惧他,明明是个低贱的野种,却堂皇霸占了他们的位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那时他尚且年幼,只知道厌恶这人,暗下看着皇兄对他使手段下绊子,却不知该如何真正解决敌手。
好在老天有眼,不等他出手,这野种便自个爆发了真面目,一朝被父尊厌弃,从此跌落谷底。
他私下备好的手段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每到夜里,看着这高高在上的野种满身脏污地蜷缩在泥泞地里,像个野兽般嘶吼着被上刑时,他就快意无比。
“你不是挺厉害么,有本事叫你那不知廉耻的母亲过来救你呀——喔,倒是忘了,说不定她现在还在父尊床榻上,记不记得你这个儿子还不知道呢。”
话落,备好的荆棘铁刺重重压了下来。
底下人满身血污,一对琵琶骨被刺了个对穿,眼睛却像是淬了寒毒的野兽,凶狠狰狞地盯着他,就像现在这样……
庞晏衿傲地抬起眼,蓦然对上池郁的眼神,无声笑了笑。
自从那时将这人狠狠踩进脚底下,又听闻他葬身魔渊后,他就对这野种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竭心尽力与皇兄们博弈。
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几位皇兄拉下马,这野种又死而复生,异想天开地想要分一杯羹。
呵,黄泉路不走,却想要阻拦他的势,真是不自量力!
“池郁,别说我没提醒你,当年你能躲过第一次,可不代表今天还能再逃跑第二次。”
庞晏扯着嘴角,旁若无人地拉开护卫备好的盘龙大椅一坐而下,随即抬指轻点了下膝盖。
“今儿个本皇子心情好,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