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意图,他突然拉开冰柜门,大发慈悲地:“只能吃一个。”
我瞬间高兴起来,趴在冰柜上挑了好半天,最后拿了个桶装的,应该是整个冰柜最大的。
“这个。”我心满意足地冲他晃了晃。
他无奈摇头,推着我往里面走。我高兴的拆了包装,挖了好大一勺冰淇淋吃进嘴里,那冰凉畅意的口感在口腔爆开,真是令人疯狂。
如果说我讨厌夏日的火球,那么我肯定是极爱冬天的寒冰。
但并不是……
我只是在夏天讨厌夏天的火球,在冬天厌倦钻心刺骨的冷,却在夏天极爱冬日的寒冰,在冬天想念夏日熊熊燃烧的热。
所以,有人说,人是世界上最大的矛盾体,不仅讨厌相悖的事物,还热爱事物的相悖。
然而……
我不仅喜欢在夏天吃冰淇淋,更喜欢在冬天吃。
就像是,我不仅想要这样站在陈医生的身侧,更想一辈子这样站在他的身侧,无论以任何名义。
我要的,仅仅是站在他的身侧。
那原本是我坚定的想法,直到后来……我看见了他的日记。
从超市回来时,刚炸的海鱼出锅了,香味弥漫方圆百米,我闻着味儿进了客厅,江衍瞧见我和陈医生回来,连忙说:“快快快,趁热吃。”
作为一个地道的广东人,别说煎炸了,就算是爆炒的东西我都鲜少吃。抄起筷子夹了根最小的放进嘴里,那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口腔,顺着喉咙往胃里窜。虽然是炸的,却一点儿也不油腻。
“这味道很清爽啊。”连我这个广东人都不由赞叹起来。
江衍一脸得意:“也不看是谁Cao刀。”
最后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江衍的厨艺高超。
折腾了这么一个钟,最后只为了吃这么人手两三条的炸海鱼。自然是不能当饭吃的,鉴于大家伙都是第一次来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第一顿自然是去外面吃。就在海边的大排档,全是海鲜。江衍研究了菜单,招手喊来服务员,将几样菜的做法给改了,有人说:“带着正儿八经的厨师出门就是好,甭管家里外面,吃的全是大餐。”
有人被逗笑了,其中一个就是陈医生。
他坐在我隔壁,人多桌小,坐的密,胳膊挨着胳膊,肩撞着肩,他这一笑,肩膀也跟着抖动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我,那感觉……就像是心尖口拂过一根轻柔的羽毛,痒痒的。
第19章 No.18
第一个菜就是皮皮虾,我巨爱吃,穿起手套一个接着一个吃的特别带劲。眼瞧着我面前的虾壳堆成山,其他人还没尝一口,我悻悻罢手。刚脱下手套,突然一个剥好的皮皮虾飞进我的碗里,我一抬头,撞见漫漫零碎星光,是他的眼睛。
陈医生说:“我的这份给你。”
我盯着碗里的虾好半天,最终还是对它动了手。
见我夹着往嘴里送,我听见隔壁的陈医生沉沉笑出声,然后心情极好的开始给我剥虾。
林培瞧见这幕,拍了拍邓权的肩,满脸羡煞地:“你学学人家老陈同学。”
邓权一脸无奈,赶紧抄起几个虾剥了起来,边剥边打笑陈医生:“我说老陈同学,您这波Cao作是要埋汰多少良家妇男啊。”
众人听了,哄笑一堂。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和陈医生的关系,在很多人的眼里,是那样的存在。仿佛我们最后没有走到一起,都是一种辜负。
可谁又知道,再完美的恋人,都会存在着最不完美的结局。
天生的画家,只有在死后,才会被世人颂扬。
更何况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呢!
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伯和祝英台……
又有哪对是长相厮守的呢!
吃过晚饭,三三两两的去了海边,夜风凉爽,夹着海的咸淡。一开始一群人还围着打打闹闹,继而又一哄而散,回民宿的,逛小吃的,慢慢地,沙滩上只剩下我和陈医生。
月色初上,轻薄皎洁。
我坐着,他躺着。
沉默了段时间,他忽然伸手拉我,硬是要我也躺下来。
“躺会儿吧。”他说。
在他的强迫下,我躺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被海雾遮的密不透风的夜空,除了那轮月,透不出一丝半点的星光。我伸手,用五指去触摸遥不可及的天际,猛然想起那日陈医生问我那句话——你觉得异乡的月色真的没有这里好看吗?
心跳不自觉的停了半拍。
许久后,我轻声问他:“我是不是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从北京调回来?”
他晃了下神,像是也记不清了,模糊的回了句:“好像没有。”
我把手抽回来,轻轻“哦”了一声。
“想问吗?”他问。
我摇头:“还是算了。”
其实我是害怕,害怕那个答案与我有关,在我得知他从北京申调回县城的那一刻,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