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隔天清早他在楼下竟然没见到温澜。他以为她又睡过头,匆忙往她住的小区跑,却在街道拐角的地方看到了顾chao生,他还替温澜拎着她那轻飘飘的书包。
他尴尬地停步在路边,甚至没想好怎么揶揄她。温澜已经第一时间看到他,远远地就激动地冲他招手,说,徐南,我给你发短信了,你没看见吗?他掏出手机,翻了一下收件箱,里面最新的一条短信还是温澜昨天晚上发给他的晚安。
哦,我刚才急着下楼,原来没有发送成功啊,对不起啦。她过来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徐南以前总讽刺她是千斤软骨,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跟人勾肩搭背,就能毫不费力地把全身重量都转移到别人身上。但是今天,徐南想了一下,又没有说话。
顾chao生在旁边催促了一下,你们还不快走,要迟到了。徐南这才缓过劲来,突然停下脚步,呼啦一下拉开书包,把里面属于温澜的六本书全掏出来,塞到顾chao生手上。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意识到有点过,但到底已经踩不了刹车,他索性拍拍顾chao生的左肩,一副千斤重担都已托付给他的表情。
顾chao生走向了路边停放的一辆自行车,再自然不过地敲了一下后座,温澜蹦了上去。然后她欢快地对徐南叮嘱,你记得走快点,不然迟到了我不负责啊。
自行车咻地一下驶向前方。
他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那个方向,清早的日光有些刺眼吧,不然他怎么觉得眼睛有点痛又有点胀。眼前的一幕,怎么看都有些胶片电影慢镜头回播的味道,青春得要命,而少女就这么走远了吗?
他忍不住想起两年前的晚上,温澜考砸了地理会考,放了学也不肯回家,一个人坐在江边哭鼻子。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在江边看到有租双人自行车的小摊,他和她兴致勃勃地踩了一圈又一圈,温澜非常逞能地要坐前面,他只好不得已坐在她身后,左摇右晃。那时候她的笑声轻快明亮。
而徐南也曾暗暗设想,设想和她一起长大也就能一起变老吧。
可说什么一起变老啊未免太童话。他想到这里,忽然又有点后悔刚才把替她背课本这样的苦差事转交给了顾chao生,这样以后有人全权照顾她,她还会想到他吗?
一周后温澜收到徐南的短信,控诉她见色忘友太不够意思。温澜感觉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立刻答应说晚上烧烤摊见。当徐南来的时候,温澜正在和顾chao生大快朵颐地啃骨rou相连,见他过来温澜立刻慷慨地分他两串脆骨最多的,还不忘冲他眨眨眼,说,怎么样,还说我不够意思吗?
徐南的表情有点黯然,但很快一闪而过,不避忌地说,温澜,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这时候温澜脸上才显出一丝尴尬,顾chao生甚至险些要发火,徐南的后文适时地接上。
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他煞有介事地看了看顾chao生,再次流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温澜比他预料的更快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说,你难道也……
他赶紧说,是啊,我觉得之前我看不起你写信的本事,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要不你教教我,或者直接帮我捉刀代笔怎么样?我绝对愿意付酬劳。
温澜挺惊讶地开始跟他打听这位他心上人的第一手资料,一旁的顾chao生竟然也开始煽风点火,说,我和温澜力挺你,一定能拿下。徐南借机跟他套近乎,调侃道,不过我一直好奇温澜的信到底哪个点打动了你,搞不好我可以依样画葫芦,你说呢?
顾chao生想了想,一副深思熟虑的眉头紧锁样,说,其实好像不是因为信……温澜给我带早饭的那些天里,我一直想找她,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原来他不是徐南所想的那样无所谓。
倒是温澜在旁边听得很不爽,说,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主动找你了。
那是徐南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温澜说了谎,还是个在往后的日子里越圆越难圆的弥天大谎。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女生,还说女生应该也对他印象也不错。
他绞尽脑汁地回答完她的所有提问,心知从今往后至少他有了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找她。但他更清楚地知道,在她心中,他将再也没有可能成为她哪怕失恋后,稍稍能够考虑一下的某人。
后来的大半年中,温澜似乎只是更忙,即便徐南偶尔还是约她出来逛逛,她也很少有空。后来他索性不再打扰她。高考后她留在本省的大学,这才抽空给徐南打电话,说,你考得怎么样?
徐南一脸神秘,说,不告诉你。
你肯定比我考得好,所以才这么嚣张。温澜怨恨地吐槽,要不是顾chao生,我也能多抽点时间复习的。
她说完这句,感觉徐南半天没说话,有点尴尬。温澜以为按他的性格肯定是要顺势批判教育她,但他竟然没有。良久,才听他轻声说,我跟沈薇应该会填一起吧,都去长沙,你呢?
温澜很兴奋地说,我也去长沙啊,那到时候你记得带沈薇来见我,要是没有我……
徐南奉承地接话,没问题,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