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杂乱不堪,大多是一些杂物,但倪歌注意到了他重点画的几样东西:棒球棍,很粗的麻花绳,皮鞭,还有……带有手铐和脚铐的椅子。
倪歌顺着椅子往下看,在地板上看到了插座和插头。
这幅画让她的脊背冷汗直冒。
她不知道陈斯越为什么会画这样黑暗系的画作,倪歌只觉得心下恐惧,看了这幅画后就没来由的害怕。
倪歌想撇开眼,但在她要转移视线的前一秒,她的目光忽然顿住。
倪歌盯着这幅画的一角,那是这间黑屋子的角落,那里居然蜷缩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身上的衣服凌乱,大眼睛惊恐地瞪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兽。
倪歌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移不开眼,她盯着画上那个小孩子的眼睛,脑海里好像有什么隐隐闪过,但倪歌并没有想起来什么。
直到坐着的男人把画笔放下,小男孩特别兴奋地开口:“哥哥好棒!”
倪歌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听到男人极轻极短促地笑了声。
小男孩把画拿下来给他,然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我要回家啦,再不回去我爸爸妈妈要担心我了。”
“去吧。”他拿着画,对借给他用画画工具的小男孩低声道。
等小男孩走了,倪歌才出声,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该在小孩子面前画这样的画的,会吓到他。”
男人听闻,扭过头来。
站在路灯下的女孩儿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神色平静而严肃。
孟辞眯了眯眼,然后沉默地转回头,没有理她。
倪歌气结。
就一天没见,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完全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和她印象里斯文礼貌热情善良的陈斯越一点都不一样。
“你是因为画画太过专注,所以忘记了和我的约定吗?”倪歌问道。
刚把画纸卷成筒状的孟辞眉头微拧,他这次半侧过身来,翘起二郎腿,神态慵懒而散漫,幽深的眸子淡漠而疏离地望着她,慢条斯理地反问:“我和你有约定吗?”
语气极其欠揍。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倪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她本来想,如果他坦然承认,说就是因为画画太过专注给忘了去餐厅见她,那她可以理解,也不会跟他计较置气,这件事就算过了。
可他居然问,他们有约定吗?
当然是他妈的有了!
对于他这么无礼的态度和敷衍的回答,倪歌心里还挺生气的,她面无表情地轻讽:“忘了就忘了,没必要假装失忆,真的很low。”
她说完就把手里的袋子扔到他怀里,“衣服还你,最后一次谢谢你前天帮了我。”
男人拿着装有白色外套的袋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叫住倪歌:“等等。”
倪歌转过身来,只见他用修长的手指勾着袋子,递过来,平静道:“拿走。”
倪歌满脸问号。
孟辞冷淡道:“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要丢给我。”
倪歌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震惊地瞪着他,看着眼前气场强大气质完全不温和的男人,在他眼神地压迫下,她用最后残留的一丝勇气大着胆子问:“陈斯越,你有病吧?”
男人冷冷地勾了勾唇,“你说什么?”
一阵冷风吹来,倪歌打了个寒噤。
她一把抓过他递给她的袋子,找借口要溜走:“不要就不要,再见!”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就听他一字一句地纠正她,但语气完全是警告,说:“我叫孟辞,不是你说的陈斯越。”
倪歌被他越搞越蒙,整个人都茫然了。
他站起来,往她面前走了步,倪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脚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些。
男人垂下眼眸,冷的像冰的声音里含着渗人的笑意:“我不喜欢别人把我的名字叫错。”
倪歌吞咽了下口水,心里害怕的在咚咚敲鼓,可还是像受了蛊惑般仰起头来看向他。
男人的目光清冷的就像是寒冷的夜里的月光,她不敢和他对视,慌忙撇开头。
他说他不是陈斯越,可他长得和陈斯越一模一样,除了眼神、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不同,真的没有哪里不一样的。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人?
不能吧?长得这么出众的男生,而且还和她相处了半天的人,她又不是脸盲,怎么会认错人啊?
最关键的是,他的手腕上还有那块表。
和陈斯越手腕上戴的手表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不是他。
倪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问他:“你不记得我们前天在78°C见过面吗?”
男人蹙眉,“不记得。”
“你还帮我买了东西,我晕倒你送我去了医院,还给我买了生日蛋糕……”
倪歌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