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摇摇头,她低声对他说了句谢谢就拎着东西去了这条街公用的卫生间。
此时倪歌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浑身乏力,走在路上都感觉自己像是飘着的。
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她强撑着意志力解决掉迫在眉睫的大问题,虽然连衣裙上沾了红,但好在只有一丢丢,有那个男生的外套遮着,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倪歌从厕所出来在洗手池用凉水冲洗了下双手,然后就拎着袋子沿着路往回走,不透明的塑料袋跟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她耷拉着脑袋,双手垂落在两侧,攥成拳头,努力地忍受着疼痛。
陈斯越站在饮品店的门口,看着她一步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倪歌中途抬了下头,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饮品店门口的男孩。
少年逆着阳光,安静地站在那儿,光芒铺满他的周身,格外的耀眼。
画面美的过分。
倪歌没想到他还在等着自己,她暗自咬了咬牙,加快了点速度,走了过去。
她微微仰起白如纸片的脸来,看着正垂眼盯着她看的陈斯越,开口有气无力道:“谢谢你帮我,不过你的外套我还需要用……”
陈斯越没等她话音落地就理解地回应道:“没事,你用吧。”
“过几天我会还给你……”倪歌说话时眼前忽然出现了眩晕,她轻微地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哎……”
倪歌昏迷时最后听到的是这个好心帮她的少年焦急的声音。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斯越搂着倒进他怀里的女孩儿,着急地冲着店里喊:“哥!哥!快来!”
陈翊其实一直都在店里面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到倪歌晕倒他直接就跑了出来。
陈斯越为了不让倪歌滑下去只能用手臂托着她的腰,他拧紧眉峰对陈翊说:“哥你去拦辆出租车,我们把她送医院去。”
陈翊到路边叫了辆出租车,随后关上饮品店,和陈斯越一起带着昏迷的倪歌去了医院。
幸亏陈翊带了钱夹出来,虽然没有现金,但是有银行卡,可以在医院附近取现。
兄弟俩把倪歌送到医院安顿好没多久,陈翊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只留下陈斯越一个人陪着还在昏睡的倪歌。
她的手机是坏的,他也不知道她父母的联系方式,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唯一的线索就是她之前打的那通电话。
对方应该是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
陈斯越在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找到最近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
倪歌再有意识缓缓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下来,遮住了整座城的光。
她动了动身体,一侧头就看到了坐在病床旁边那张椅子上的人。
倪歌愣了瞬,她着实有些意外惊讶,因为她没想到那个帮了她的男孩子此时还在这里。
倪歌撑着身体坐起来,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陈斯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眉眼温和地注视着她,话语关心道:“醒了?好点没?”
心里有种陌生的感觉袭来,让倪歌格外不自然。
她垂下头,轻点了下,然后用自己沙哑的声音不知道第几次对他道谢。
陈斯越轻笑了声,没说什么,只是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倪歌掀起眼皮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留她的手机号码?
她接过来,正打算存上自己号码好让他以后找自己要钱,就听他温和道:“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
倪歌的手顿了下。
“虽然我通知了你的那个朋友,他说他会过来,但无论如何,你还是告知家里一下吧,别让他们担心。”
倪歌麻木地想,他们会担心吗?
不会的。
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又怎么会担心她呢?
但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倪歌还是拨了倪天成的电话。
只不过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她轻抿了下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给孙露打了个电话。
这次倒是接通了。
倪歌连一个“妈”都没有喊出口,直接就平静地对孙露说:“我晕倒住院了。”
孙露以为她在说谎,反驳道:“晕倒还能打电话过来?还是用陌生的号码。十一你能不能不胡闹?”
倪歌本来还不甘心,胸腔里那颗对他们依旧抱有一丝期待的心,这下一瞬间凉了半截。
她的声音冷下来,执拗地说:“我真晕倒了,用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手机坏……”
她还没说完,孙露就不耐烦道:“我刚和倪天成签了离婚协议离了婚,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乱了?”
“还有,十一,从今以后就由倪天成抚养你,我该给的抚养费会按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