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没放完,阮涵容就歪着头睡了过去。时差颠倒加上他总是在忙活,一路引擎轰鸣和吵闹的歌舞声都没能惊扰他。
宋岩关掉了电影让他安静地继续睡,两边的窗户也关上了。没有音乐的动静,就能听见绵长的呼吸夹杂着小小的鼾声,显然睡得很熟。
但这个姿势睡久了脖子会疼,宋岩深有体会,眼见前面没车就放慢速度,伸手帮他摆正脑袋。
被人几经摆弄,阮涵容也没醒,就是动了动眉毛,不知在做什么梦。
手感真好啊,软软的,和自家儿子的小脸一样滑嫩,可见父子俩的好皮肤是如出一辙的。宋岩倒是想再摸摸,但眼瞅着丈夫的双眉皱得更紧了,他就讪讪地收回手,没再sao扰他。
中途阮涵容还醒了一次,迷迷瞪瞪地转动脑袋看外面变暗的天色,没睡醒的鼻音听着软极了。“几点了,我们还没到?”
宋岩报出时间,看阮涵容无意识地用手搓着胳膊,就替头脑不清醒的丈夫盖上衣服,趁机凑过去亲了他的脸蛋一口。没完全亲到,宋岩只是轻轻碰了碰,嘴唇感觉到的柔软触感和摸起来差不多,光滑得令人羡慕。
他也就敢在这个时候放肆了,因为半梦半醒的丈夫根本不记得有人亲过他,懒懒地“嗯”一声算回应,紧接着又睡了过去。
等天完全黑了才开到山里,宋岩摇晃两下阮涵容的肩膀说:“走啦,你去床上睡,我给咱们熬点粥垫垫肚子。”
这幢别墅就连阮涵容都甚少踏足,除过六年前他来过两次,余下的时间里就再没有到山里来。所以他踩在陈年的青石板路上就站住了,借月光和几盏昏黄的老路灯打量眼前的建筑。
宋岩当他还冷,就把车上给他盖着的衣服又拿出来,披到阮涵容的肩头。
“山里的晚上是有点冷,你别站在外面,进屋我给你开空调。”他牵起丈夫的手,叮嘱他小心脚滑,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拧开房门后,宋岩拿了新拖鞋给阮涵容,自己放下行李就冲进了厨房忙活。
六年前的房子里分明不是眼前的模样,老宅独有的暗沉陈旧感被扫除净了,每件家具都擦得很干净,还添了许多新东西。一看就是宋岩自己摆的,朴素的风格竟毫无违和感地与房子融合在一起。他的细致不是只摆给丈夫儿子看的,而是渗透到了生活的每个细节里。
阮涵容拿起茶几上做工简陋的藤编玩偶,没拨弄两下,表面的扣子就滚到了地上,一路滚到宋岩脚边。
他刚切好水果,俯身捡起扣子就露出有些憨傻的笑。“我就闲得无聊随手做着玩,赶明儿练好技术了再帮你们做呗。”
“嗯。”阮涵容放下惨不忍睹的玩偶,继续去其他屋子里晃悠。他难得对宋岩的日常生活产生了兴趣,每间屋子仔仔细细看完才算满意。
不算太大的别墅恰到好处地塞满了家具物件,既不显得拥挤,也没有空旷的感觉。有几间屋子是闲置的,从开门时扑面而来的冷清气息就看得出来,只有二楼第一间有住人的痕迹。
这显然是宋岩的房间,床头的墙面还挂着两人的结婚照。窗台上有个坐垫,透过房间的窗户,外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哪怕是站在窗台前,都能想象到主人每天是如何望着寂静的山路度日的。
“你……你需要洗澡吗?老楼的热水器得提前烧。”宋岩探头探脑地问。
对于阮涵容巡视房间的行为,他起先有点不适应,但一想家里也没什么好藏的,就由丈夫去了。
“过来。”阮涵容在窗前叫他。
宋岩猜不准这人想干什么,紧张地小步蹭过去,等待他的吩咐。
阮涵容面朝窗户,静默半天,说道:“这房子记在你名下,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该归你。有什么想带走的,尽快清点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事。宋岩吊着的心放下了,乐乐呵呵地说:“这没问题。哦对,我记得有个东西……”他猛然想起什么,开始在屋里寻摸。
宋岩拉开衣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木质小盒,打开它就暴露出两枚系红绳的玉佩,一者雕龙,一者雕凤,估计是阮家的什么老人留的宝贝。
“龙凤佩?”阮涵容拎起雕龙的玉佩,在手里把玩两下说,“你收好吧,那个应该归你。”
“咦,是吗?”宋岩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把雕凤的玉佩装好,心里高兴得很。他和丈夫也有了成双成对的玉,放以前是要取百年好合的意义的,阮涵容居然愿意给他?
阮涵容倒没有勉强的样子,正拎高龙佩看纹路。宋岩哪能放过机会呢,马上凑过去说:“你戴吗,我帮你戴。”
“可以。”阮涵容看了他一眼,将玉交给了他。
宋岩就更乐了,解开红绳就戴在了阮涵容的脖子上。透彻的玉衬着白皙的皮肤,能将他温润的气质发挥个十二分。
闻到阮涵容的香水味,宋岩就不舍得走了。他扒住这人的肩膀,鼻子快贴到他脸上了,吐出来的呼吸都是烫的。没有感觉到丈夫的拒绝,他就攀在阮涵容怀里,亲吻他的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