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一起混了几年,一直怀疑是童年创伤……”彭云若有所思,他看见宗骋野蹙眉瞥了一眼车站,于是又笑,“‘草草’是我和墨镜一起开的,因为俗话说么,‘鸡蛋不可以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碎成渣了,混着乌七八糟的东西是粘不起来的。”
大约是宗骋野不断看时间,要走的急切的心思太明显,多说也听不进去。彭云拍拍他肩膀,亲切地问:“真不要我送你?”
宗骋野坚定地拒绝后,从彭云手上接过大打包袋快步走了,最后甚至小跑起来。
宗骋野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后,彭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着脸拨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才被慢吞吞地接起,彭云哼一声,“做什么呢?”
罗璧正在做教案。
教研会早就结束,可是他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在办公室呆到很晚,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到了两周后。
“怎么?”
“我在‘草草’,你猜我刚遇见谁?”
罗璧垂着眼翻阅,顿了顿才没什么感情地说:“小野。”
其实彭云有一大堆疑问,壮了胆来敢来质问罗璧,谁料对方比他还要冷淡,那点底气就更没了,闷声问:“你猜他来做什么?”
“吃饭。”罗璧疲惫地揉捏山根,他无欲与彭云玩猜字游戏。
彭云重重地冷哼一句,“你多久没见人小孩了?”
“我很忙。”罗璧说,“挂了。”
“他是来给你打包的!不敢坐车,走路来的,还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去呢!”彭云喊。
罗璧那边沉默了一会,才缓声道:“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罗璧!”对方仿佛油盐不进,彭云急了,嗓门也不自觉提高了,“你说你,平常那么多人绕着你,只要你愿意,都呼来喝去的,你怎么非得招惹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呢!”
罗璧一声未吭,很难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你那折磨人的癖好我也不说你!刚认识那会儿我差点被你吓死!穿着衣服人模狗样,都他妈干的不是人事!这小孩,这小孩才刚成年,有什么好你非得招惹他?啊?把人勾得魂不守舍,我看他走路都是飘的!他不还是你表弟吗!我和你说!要早几个星期,你他妈就是犯法!犯法知道吗!”彭云气得暴跳如雷,唾沫星子横飞。
罗璧那里静默半晌后,才平静地说“宗骋野不是我的表弟”。
彭云血压直线上升,吼:“你说什么——”还没讲完,忙音传来,罗璧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机在强烈的震动后发烫,一盏亮而安静的黄光在身前。
半晌无声,短信突然响了一下。
彭云这人虽然说话不着四六,但是道德要求很高,或许是电话讲一通还不够,决定转向短信笔伐口诛。
罗璧本想置之不理,静了片刻后还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短信发件人却是陈温。
陈温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上床全为消遣,忍耐力强,做事稳重,从不拖泥带水。两人契合度高,床下也一拍即散,从不拖拉。
这也是两人将关系连续至今的原因。
看清了短信内容,彭云的“你干嘛非得招惹一个小孩”好像就炸响在脑海里,罗璧漠然一笑。
陈温说很久没有见到罗璧了,而自己刚从国外出差回来,问他今晚有没有空见一面。
陈温就像一杯温润适口的红酒,很适合疲惫时来一杯。
周五晚上七点,满大校园冷风阵阵,路上人影稀疏,唯有几颗闲散的星星挂在幕布上闪着光。
罗璧拢了大衣,在停车场坐了片刻后才开车回家。
楼道气温偏低,依旧Yin冷,温暖的光从门缝里流出来。
客厅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播放着当红男明星欧寰的综艺。
宗骋野正逗弄虎斑,将猫翻来覆去,白花粉嫩的肚皮朝天,他低头很流氓地盯着虎斑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指头戳两下,被虎斑一爪子愤怒地拍开后,小声嘟囔,“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要发情了?”过了一会又疑惑道,“冬天也发情吗?你个色胚……”
虎斑喵呜一声跃起,飞到罗璧身后寻找庇护。
宗骋野抬起头,好像被吓了一跳。
灯光倾泻,他赤脚坐在地毯上,头发乱遭蓬松,眼睛黑亮。许是好几周没有见到罗璧,此刻猛然一见到,面上竟然多出些不知所措,耳朵都红润了。
罗璧不走近,也只沉默看他,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宗骋野突然猛地跃起冲向厨房,喊道:“我忘了!”
不一会儿,宗骋野带着蛋糕手套笨重地把热粥端到餐桌上。热气蒸得他急促的脸红彤彤的,“放在厨房里加热,差一点就要糊了!”
他很殷勤地请罗璧坐下来喝粥,又陆续端出一些盛到盘子里的菜。宗少爷没做过这些事,一看都是“草草”的手笔。
罗璧突然笑了一下,挺真诚地说:“家里有个人也好。”
宗骋野坐在罗璧对面,闻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