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洲眯起眼睛:“那我们猜比分。”
程伊两眼放光,整个人彻底活了过来,声调拔高:“好啊!”
“我猜下半场、加时赛均以0比0结束,进点球大战。”
“唔......”后来程伊说当时她第一反应也是如此赛果,但由于他说了,她再说便显得附和,纠结了半晌,“意大利一比零险胜。”
他冲她笑说:“输了怎么办?”
程伊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没看他,冲屏幕眨眨深夜干涩的眼,“到时候再说。”
比赛焦灼到80分钟时程伊打了个哈欠,祁深洲问:“困了吗?”
“有点,不过还好。”她揉了揉眼睛,“你不困吗?”
“我已经黑白颠倒了,提前适应时差。”他说完抬手,朝黄毛招了招。
程伊听见时差有一点疑惑,可深夜让大脑运转迟钝,再加上也不算很熟,她没探究,继续看向筋疲力竭仍在力争90分钟内进球的双方队员。
黄毛到了跟前,满脸侃色。
祁深洲问程伊:“喝什么?”
程伊想了想摇摇头,继续看向挥汗如雨的基辅奥林匹克球场。
她脑子迟钝地转动着球赛结束后的计划,眼皮粘了胶布一样艰涩眨动。
她一头期待早点结束回宿舍看会书睡一觉,毕竟下午还要考试呢,另一头又想比赛再Jing彩一些,进点球大战那场面可太得劲了。
程伊果然输了,比赛也如愿扛过加时,进了点球大战。
外头天空泛出蟹壳青,里头球迷们于熬夜的迷离中被扎入最后一针肾上腺素,屁股默契地抬离椅面,拳头紧攥。
程伊不好意思像他们一样赤脚爬上桌,脚腘一推,抱着书跑到最后一排,站在高脚凳的横杠上,紧盯着吊顶电视。
祁深洲后退两步,半坐在她旁边的红皮高脚椅上,一条长腿漫不经心地晃动,“这样看见了吗?”说话间他向她侧脸,目光刚好卡在了她的胸/线处,忙舔舔唇避开,看向正在调整位置的意大利球员。
“嗯!”她应了一声,因为激动,声音不小。
“你猜几比几?”
“三比二?”
意大利和英格兰每进一个球,酒吧便轰起欢呼尖叫,闷在喉咙中的吼叫一次次的在一射一扑中炸开。
最终,迪亚曼蒂打入致胜点球,意大利四比二淘汰英格兰。
哨声吹响,酒吧沸腾了。
几个英格兰球迷失落如上次的程伊,脑袋嗡嗡跌进吵闹中。
程伊手舞足蹈,后背全是热汗,一张脸上笑开了花,Jing神抖擞,“哇!我差点就猜对了!”
祁深洲饮尽最后一口酒,目光未离,淡笑说:“是,下次买足彩!”
酒吧的小门打开,球迷鱼贯而出。
“有道理,下次买点小额的看看。”说罢,她跳下凳子。
清晨空气清新,微微的白光溢出晨蔼,西门街的石板砖尚浸在灰蒙蒙中,包子铺的热香顺着清冷的晨风飘了过来。
祁深洲年轻大小伙,闻见rou香走不动了,正想请她吃早饭,就见程伊目不斜视地走过包子铺。他问:“走了?”
她的马尾摆了摆,“嗯。”
“还没告诉我几年级,哪个系呢。”祁深洲紧随其后,跟着她的步子往学校西门走去。
“万一你指导的不对呢,那我不是亏了,我考完了告诉你。”她说完吊起小心脏跑了几步,考试近在眼前,凌晨还溜出来看球,她也是走火入魔了。
祁深洲跟上,“几号考试?”
她努起嘴巴,都不好意思提:“......今天下午。”
果然,祁深洲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后失笑,抬起指关节局促地揉揉鼻子,“那半决赛那天酒吧见。”
程伊心跳加速,脚下速度更快了,快得眼前的景物都模糊了。她恨不得把油头垢面的自己扔进汤里筛一筛。
*
岁月拨弦。
长长一夜弹指般,王清珏轻咳一声,打断祁深洲眼皮微褶下的游移。
再抬眼,瀚海KTV的灯光刺眼如那日程伊头顶的朝阳,学校西门围墙的绿树青砖影影绰绰,清晰成工作人员的面貌。
“忘了。”他轻描淡写回答道。
其实不算敷衍,就一眼,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丢在不见天日的酒吧里压根儿不打眼。那会程伊稚嫩的脸蛋还rou嘟嘟的,绝对不在他偏好的审美范围内,偏生看球时那股子生动的炽热击中他心脏,生了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这种俗套的感情。
“倒也是,你们是在你出国前在一起的吧。”王清珏拧开瓶盖,抿了口矿泉水,红唇印沾在透明瓶口的边缘,甚是显眼。
祁深洲抬手看了眼表,“嗯。”
“在一起是你提的她提的?”
“不是说不涉及隐私吗?”他面上含笑,然微蹙的眉峰表达了缄口之意。
王清珏笑,双手投降,“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