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
两人架着马车就去了濯院,刚巧童夕也才到,见到他们两位也是意外,江汶琛便道:“我是来见你们家小姐的。”
她进去禀报,没一会两人就被请进去了,宋月稚正在石凳上品茶晒太阳,见他来便请人过来坐。
捏着茶壶给人倒了杯茶,“傅桥送的,她家乡那边的茶叶,正巧公子赶上了,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味道合你心意,走的时候带些。”
江汶琛一尝,便知道这是十三州有名的茶叶,价格及其不菲。
一时间心仿佛被放在热碳上炙烤,他尽量压下这些局促,硬着头皮问了声,“这茶和那书本,让小姐废了心思吧。”
宋月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只又重复了一句,“这茶叶是傅桥送的。”
何来花费心思?
知道自己是在空xue来风,江汶琛索性直接问,“那......书呢。”
只见身侧的女子面色一沉,握着茶杯的指沿发白,好像细听便能听到那茶杯裂开一条缝隙的‘咔嚓’声。
江汶琛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这姑娘当初拿着匕首逼迫人家束手就擒的模样,他还没忘。
“自然是碰上了,觉得适合公子,就贱价买了回来。”
她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但一个字一个字听在江汶琛耳里,却有种让他坐立不安的冷气袭来。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我那......送的礼太低廉,怕小姐送的礼太贵重,心里不踏实。”
“说不上贵重,就是过程曲折了点。”
江汶琛面上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悻悻地喝了一口茶。
宋月稚也是被那事气的够呛,便与他吐露不快,“这书册原本的价钱也.....不算高,那卖主偏要与我争来争去,就因这书后头有个驱军校尉的私人印章,断言这是他看过的书,说价值不菲,与我打了一套太极后,又把价格降了下来,故弄玄虚的作弄我,简直无耻!”
江汶琛觉得这石凳坐得及其不稳,手上动作一颤,那茶水就溅到了外边。
那边宋月稚还在抱怨,“你说早先和我谈不就好了,非得给我按上个不尊将士的名头,把我们家的丫头都气哭了。”
赵趁双腿打颤,虚头巴脑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童夕,心说我现在给你磕个头还能行么?
童夕也忍不住开口了,“那掌柜也是,就因为想多赚点钱银,得了那人的好处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开价虚高,后边勉强拉低了价,又一副为你好的模样,把我们当傻子糊弄。”
两人越说越气,宋月稚扭头道:“公子,你说这种人他要不要脸?”
“......”
江汶琛觉得自己快握不住茶杯了,自己脸上也是火烧般的疼,茶杯一抖一抖的落在石桌上。
他看了眼宋月稚,声音紧绷的附和道:“不要脸。”
赵趁听到自家公子这句话,庆幸自己不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可不是嘛。”宋月稚就知道他也唾弃这种人,后又想到什么,救场道:“不过最后也是谈了恰当的价格,不算多大的事。”
这般说话却是让江汶琛愈发愧疚了,但他不敢露出一丝异样。
“小姐煞费苦心。”
“没什么,还是我占得便宜的。”宋月稚怕他认为自己邀功,连忙撇开,“若不是觉得东西合适公子,也不会争执这么一番。”
江汶琛掀起眼皮,终于是将情绪敛起。
觉得适合他?这么多钱银怎么舍得的?
他问:“为何会这样想?”
宋月稚双肘盘在石桌上,声音纯澈,“公子既来自十三州,应当知道驱军校尉的生平。”
望进她若星河的双眸,轻轻点首。
“你不觉得他与你很像么?”
江汶琛眼尾微扬,五指握紧了茶杯。
身后的赵趁瞪大了眼睛,难道宋娘子看出来的,这般厉害?如何能看出的?
下一刻宋月稚却道:“他战功累累,若是圣上知道有这样的人才忠于大周,必定重用,前途不可限量,但他却说,只想回家种田,许多人言他有能力却没有责任感,不堪大任,没有胸怀。"
她评价的很到位,江汶琛眸间闪过一丝异色,十三州的人确实对他又敬畏,又是恨铁不成钢。
他沉默着,继续听她侃侃而谈,“可我觉得,他带着面具不露真容,不说姓名,一直告诉别人,他有爱好有想要的东西,不受旁人束缚,这份坦荡,清醒的模样是不是和你很像。”
江汶琛沉默半响,轻轻弯起唇角,“何以见得?”
“公子没有受家人逼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怎么做,而不是像他一样被人推上一个位置,过着为旁人遮风挡雨的日子。”宋月稚凑近了他,“公子,你是对的,没有人生来就该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两人离得不算近,是很正常的距离,江汶琛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