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北岸的一个不高的小山坡上,一座气派非凡的庄园耸立其中。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包含了大半个山坡,其中几栋宽大的屋舍在院落正中整齐排列,顺着山势由北向南逐渐走低,呈现出君临天下的气派。和当时宫殿的建筑风格不同,几栋屋舍全都是简约厚实的结构,雕梁画栋几不可见,看起来更像是清末民初大户人家的建筑风格。值得一提的是院落中没有当时庭院修建必备的亭台楼阁、水榭环廊之类的景观陈设,只有一片片稀疏的树林和树林间未经修饰的淩乱石碓,给人一种荒凉原始的不和谐之感。尽管如此,这种偌大的庄园还是显现出他的雄伟和不凡,特别是矗立在院门两侧肃穆而立的十几名威武士兵,更为这院落平添了几许威严。
从院门向下看去,不远处便是辽阔湍急的滔滔燕水,也许是靠近出海口的缘故,江面显得特别宽阔,几乎看不见对岸,远远望去有一种浩瀚恢弘之感,让人看了心襟为之一宽。
与这般宏伟气派格格不入的是,江边有一片淩乱的村落,里面的建筑物矮小而残破,敞开的竹门、垂落的窗棂和无处不在的蛛丝,显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四处一片荒凉景象,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一种浓浓的颓废之气。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村落为何会出现在这恢弘大气的庄园的正前方,无论怎麽看都有一种不协调的违和感,也不知建设庄园的人为何没有将其拆除。
和以往的冷清不同,今天这里却显得特别热闹,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从村落外新修的官道上驰过,扬起滚滚烟尘,为这荒废的村落平添了不少生气。
这些马车在庄园大门前停了下来,走出来的人无一不锦衣华服,他们在大院侍卫的引领下,纷纷走进大院,神情间都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夜幕渐渐降临,从院落中透出的灯光密布在山坡上,远远看去有一种繁星闪烁之感。
庄园内的一间大厅内,火烛通明如同白昼,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实木清香,让人能感觉到这屋舍是刚刚竣工不久。
此刻大厅四周的几案旁已坐满了客人,无数家丁仆妇端着托盘穿梭其间,将美味的菜肴酒水放在客人面前。
客人们却无暇关注菜肴的Jing美,纷纷把目光投向主坐的位置,焦急地等待着主人的出现。
寒洛观察四周,发现在座的客人有很多是他不认识的,却无一不是身型健硕、丰神俊朗之辈。心里略感诧异的同时,也不由猜想着这些人和宋子阳的关系。
一阵喧哗,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从大厅门外走了进来,众人见了无不变色。
来人进门便四下扫视了一圈,眼里满是鄙夷傲慢之色。目光扫到寒洛时,在他脸色停留了片刻,嘴角讥讽地翘了翘,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石虎怎麽也来了?”坐在寒洛一旁的墨风探头过来问道。
“我怎麽知道。”寒洛没好气地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来的人都和子阳有关系。”墨风语气中充满了意味不明的酸意。
“哼!”寒洛轻哼一声,却看到对面落座的寒冰和寒池也传来不言而喻的目光。
而就这他们讨论的时候,石虎已然落座。看他大咧咧的做派,似乎有种志在必得的霸气。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看他的衣着打扮和光亮的秃头,竟然是个和尚。
“师父。”一个青年见来人便起身应了上去。
“明觉,你也来了。”司徒南有些欣喜地道。
“我来了,师叔也来了。”明觉示意了一个方向。
司徒南顺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僧袍的圆空正在向他微微颔首。司徒南有些诧异,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这家主人为什麽会将圆空也请来。难道就连圆空也和宋子阳有瓜葛?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遍全场:“司徒南,你不当皇帝了还来这干嘛?”
司徒南闻声看去,见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英俊男人,不觉一笑道:“石虎,你既能来我有何不可。我认识子阳的时候你还不一定在哪呢。”
石虎哈哈大笑道:“墨风,你来说说是谁先认识子阳的?”
墨风不语,眼里满是对石虎的仇视。
“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石虎看着墨风道:“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只怪你当时太蠢,我在你身边卧底三年你都不知道。”
墨风怒视的目光突然暗淡下来,他垂下头心下有些沮丧。
“石虎,休得嚣张。你不过是个宵小之辈而已,还敢在这盛气淩人。你以为你来了燕国还能全身而退吗?”寒洛怒斥道。
石虎闻言,面色没有半分变化。他目光淩厉地看着寒洛,一字一句地道:“你听好了。我石虎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待这事一了,你我再一见真章如何。”说罢,再不理寒洛,将目光重新投向墨风,道:“墨风,你连说真话的胆子都没有吗?我是不是比这个秃驴更先遇到子阳?”
墨风神情复杂地抬起头,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果按时间算,应该是你先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