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南麓一个僻静的小村旁,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过,山水相映、碧翠相连。
小溪旁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粗衣简袍,一副农夫打扮。斗笠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清澈见底的溪流,在夕阳余晖的反射下熠熠生辉。他手持一个竹竿,像是在钓鱼,但竹竿并无鱼线钩饵,只是光溜溜地空悬在水面上。
忽然,竹竿猛地一颤,如闪电般窜入水中,提起来时,上面已穿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青鱼。
男人神情不动,只将青鱼从从竹竿上取下来塞到一旁的鱼篓里,随後又重复他先前的工作。
“你一定要这样吗?”不知什麽时候,男人身後已经站了一个灰衣男子,他见男人毫无动静,不禁开口道。
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般。
“寒洛,你要消沉到什麽时候?你就不想子阳吗?”灰衣男子大声叫道。
竹竿一颤,男人浓密的剑眉蹙了蹙,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悲伤。
“有他的消息了吗?”
“没有。”
灰衣男子轻轻答道,神情间也有一丝凄苦。
寒洛手里的竹竿又重新稳定了下来,竟无丝毫颤动。
“寒洛,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过去的霸气哪去了?曾经的战神哪去了?难道你就这样任凭子阳自生自灭吗?”灰衣男子明显有些怒气。
“啪”的一声,竹竿重重地摔在水里,寒洛猛地起身,回头便抓住灰衣男子的脖领,嚎叫道:“他死了,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声音说不出的激动,手也微微颤抖。
“他不会死的,我知道,他不会死的。你这是自欺欺人”灰衣男子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发狂的寒洛,固执地道。
寒洛眼神有些发直,死死地盯着灰衣男子的脸,随即有些颓然地放开,转身面向小溪,声音发颤地道:“我找遍了,找遍了。就连那个山谷我都找了不下十遍。你没看到,满地的屍体,满山的鲜血。”
“你没看到他的屍体怎麽能断言他死了?”灰衣男子不死心地道。
“全烧了,宫殿烧了,树也烧了,山谷完全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哪还能找到他的屍体。”寒洛眸子里有种深刻的痛苦。
“我不信!也许他在大火之前逃出来了。也许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灰衣男子一把抓住寒洛的胳膊声嘶力竭地道。
“可能吗?”寒洛一阵苦笑:“你忘记了当时赵军把里里外外围得有多严密。估计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吧。”
灰衣男子手一软,抓住寒洛胳膊的手颓然落下,低垂着头道:“反正我不信他会死。”忽然,似乎想起什麽,抬头道:“暗道,也许有暗道,那里是皇帝的密宫,不会没有暗道的。也许他早就从暗道离开。你忘记了,他当时不是和慕容轩在一起吗?对,对,一定是这样。”说完,神情说不出的激动。
“哦!”寒洛眸光一闪,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黯然地道:“墨风,你这样想也好。至少给自己留个希望。”说罢,他又在小溪边坐了下来。
墨风愣了愣神,也在寒洛身边坐下,轻声道:“我好想他。”
寒洛没动,脸上的肌rou却抽了抽。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几匹骏马便来到了小溪旁。
“寒洛,还不给老子上来,为了找你我的马腿都要跑折了。”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
“哥,有子阳的消息了。”另一个年轻男人也高叫道。
“什麽!”墨风闻言,身体一蹦便窜了起来:“寒池,你是说子阳还活着?”
“是呀!还活着。”寒池边从马上跃下边说道。
墨风转身抱住刚从溪边站起来的寒洛,激动地摇晃着,道:“你听见没有,我说子阳不会死的。”
寒洛一把推开墨风,注视着两个走下来的人,极力控制着情绪道:“真的?他还活着?在哪?”此刻,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有你这样问话的吗?也不知道叫人。”寒冰那满是沧桑的脸微微一沉,略带指责地道。
“叫人?为什麽?我该叫你什麽?”寒洛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小子,叫爸呀!为了子阳,我认你这儿子了。”寒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呵呵,你肯认我这狗崽子?”寒洛一脸讥讽。
“爸说了,等找回子阳,我们父子就带着子阳一起隐居,再也不问世俗之事。我们都爱子阳,我们父子三人,可以一起爱他。”寒池插嘴解释道。
“不行!你们怎麽能不算我。我也爱子阳,我也爱呀。”墨风不干了,他气不过这父子三人怎麽能独占子阳,那他该怎麽办?
“你又不是我儿子,一边呆着去。”寒冰一副无赖的模样。
“那我就给你当儿子,求你们别抛开我。”墨风豁出去了,为了子阳,别说当儿子,就是当孙子他都干。他本就父母皆亡,认寒冰当父亲也没什麽。
“你。。咳咳。。算了。。等找到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