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部,她在他之前拔箭之时,见过一次,如今再见,还是满心震撼,还有翻滚的心疼与难过。
萧长颂看她过来,就这么沉默着,一下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暗道失策。
一下忍着疼翻身,将衣物披在身上,那破烂不堪的背部被遮上,但也因用了力,伤口还是渗了血。
“三哥!”江洛儿叫了一声。
萧长颂笑道:“无事。如若让你看着我的背哭了,那真是我的罪过了。”本来还未想到,瞧她方才那般,他只觉得心疼。
江洛儿咬着唇:“就算你遮了,那伤还是在的呀。”她语气顿了顿,继而低声问:“三哥,你身子怎么有那么多伤?”
“当年与先帝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上过战场的人,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带伤,都是陈年往事。”萧长颂风轻云淡道。
江洛儿只知道,三哥现下说得这么轻松,当时肯定也是凶险时刻,就如昨日拔箭之时,回想昨日,她还是阵阵心悸。
她认真看着萧长颂道:“那三哥好好养伤,洛儿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仅是要将这箭伤养好,以前的旧伤也得补好,你定要好好的。”
第83章 坦白 萧长颂笑笑,未说什么。……
萧长颂笑笑, 未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日,江洛儿一直在萧府,仿佛回到了那段在皇宫中与萧长颂朝夕相处的日子, 唯一的不同是萧长颂不能下地走动。
不过就算不能下地走动, 每日的折子还是会送过来,在桌案旁堆成山, 萧长颂平日里除了换药与用饭, 便是在处理公务。
他无法写字,便由江洛儿代劳。
这几日倒还闹出了笑话,因着字迹不同,底下人还以为是假折子,闹了一会儿, 后听闻此事, 江洛儿是羞愧得怎么都不肯代劳了,萧长颂好说歹说, 才把人哄好。
待换了几日的药, 萧长颂也能下地走动了。
这日,陈弘陈义来汇报公文,萧长颂与他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江洛儿本着不想打扰他们谈话的心思, 去了厨房察看今日的药膳,等回了主屋, 发现萧长颂等人还在商讨着。
惦记着萧长颂才方方能下地走动,这会儿劳心劳神,江洛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悄悄地掀了帘,探了个小脑袋道:“三哥, 待会儿便要吃中饭啦。”
瞧她这般,萧长颂本因为公事稍暗沉的脸,却是温和了许多,对陈弘陈义道:“罢了,你们把我的话传给圣上,这会儿出了这等事,无非就是想把当日刺客之事的风头压下去,让圣上继续查,无需管其余事。”
陈弘陈义应着,继而出了屋子。
江洛儿进屋:“那日刺客之事还未查出吗?”她本以为有些眉目了。
“并非天外横祸,而是Jing心筹谋,且非朝外之人,定是朝中之人,那要查下去,必要受到许多阻拦,就算没有阻拦,也会有许多的事突然冒出来,陷害、蒙蔽、替罪,无所不用其极,没那么好查。”萧长颂道,“你方才说要用膳了,走罢。我与你去侧屋吃。”
之前因为受伤躺着,只得在里屋用饭,这会儿可以下地了,他自然不想在这睡觉的屋里用饭。
“还未好呢,三哥,”江洛儿拉了拉萧长颂的袖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实则是想与你说会儿话。”
今日她去往厨房时的路上,想起那日她想把话与三哥说清楚,三哥却说要过些时日,那日她未多想,只听他的。
而现在都已经过了些时日了,三哥却从未提这事,那日他的神情,她是从未见过的,现在想来,仿佛倒像是躲避似的。
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却不知这猜测是否真是那般。
但无论这猜测是否正确,今日她定要把话与他说了。
“三哥在画舫上问的话,那日我想说,三哥却阻了我,今日就是想与三哥说这事的。”江洛儿道。
萧长颂看着她的眼睛,那认真劲从未有过,叹了口气,温和道:“罢了,早说晚说,你都是要说的,我又何必自欺欺人。”
一听这话,江洛儿便明白了当日为何三哥不让说,心底一股酸涩,原来他一直都以为她还喜欢着宋慎啊,那这些日子她与他二人的时光越是美好,那他心底是越悲凉。
可,才不是这样的。
“三哥,我的心上人不是宋慎,以前不是他,现在不是他,以后也不会是他。”江洛儿镇定了心绪,一字一顿地低声道。
萧长颂一愣。
“之前与你说的皆是气话,为他求情也是因为那是因我而起的事端,而并非是我对他心生爱慕,三哥你知我为人,如若是因为而起的事,我又怎么会放任不管,”江洛儿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之前都是气话,如今我与你如此,自然都是平静心态,三哥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这话说的真实。”
萧长颂喉间有些酸涩,滚动了一下喉咙,目光一直在江洛儿脸上,最后哑着嗓音道:“我知你为人,也知今日我二人皆坦诚,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