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往的什么人家, 衣裳饰品的贵气,下人仆从的礼仪, 或是那马车的品级等等, 皆可看出。
所以,这一马车来了升平胡同,周遭的人家, 有点眼力见的下人, 立马跑到了府邸里头禀告了,说是, 似乎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大人物?
听下人禀告的人家,都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是下人未见过世面,见着个小官便觉着是大人物了,毕竟, 有哪些所谓的大人物会跑到这里来?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出去瞧了一眼。
偏偏就是瞧的这一眼,差点吓得腿一软。
那人从马车上方下来,且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身尊贵的绯红官服,绣其身的锦绣麒麟栩栩如生,此间天边红霞光辉之下,其身周遭无傍晚之暗沉,但也并非白日明光烁亮,而是萤光浮动,盈盈环绕。
而全然看清了人,已然记不清那外物,唯剩其人的通身气派与尊贵,一看便知久居上位,手握权柄。
再不敢看第二眼,便偷偷回了自身府邸,只心中存疑着,这停的是江府门口,什么时候江家竟结识了此等人物,而京中又有何人似方才那位?
江府的下人自然也没想到自家竟来了这样一位大人,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发现自家二小姐也下马车了。
那下人见着江洛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二小姐!你回来了!”
江洛儿悄悄瞥了眼萧长颂,未说任何话,朝下人挥了挥手,那下人立刻明白意思了,转身赶忙跑往主屋。
主屋的江城与陆氏正在用饭,江宝珠今日与闺中友一道出门,在外头吃了些再回来,回家不过吃了几口便不饿了,此时正逗弄着门口的虎皮鹦鹉。
下人慌慌张张过来,扰得那鹦鹉在笼中扑腾。
若是平时,那下人还会注意着,只是眼下,却无心注意了,忙着进屋道:“大人,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江城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继而放下:“洛儿回来了?”
屋外听到的江宝珠进来了:“妹妹回来了?”陆氏也不用饭了,问道:“那人呢?”
那下人道:“人在外头……只是,除了二小姐,还有一位贵客。”下人斟酌了一下,还是用了贵客一词。
贵客?
江城与陆氏等人不是很明白,来的什么贵客?
洛儿是公主伴读,难不成,长乐公主来了?
江城想到了这一层,立马起身往屋外走:“莫不是长乐公主?你们当真是糊涂!怎的让公主在门口等着!”
陆氏也一惊,忙跟了上去。
“并非……”那下人来不及解释,只见自家老爷夫人去往大门处了,也快步跟着。
江城一行人赶到门口,那声‘公主万安’就在嘴边了,但看到真正的来人后,将‘公主万安’四字生生吞咽下去,舌头差点都咬没了。
怎么会是这位?!
江城愣住原地,直到萧长颂略扫过他一眼,他才真正回过神,上前道:“下官、下官见过萧大人,萧大人今日怎的来此了……”
也并非今日,而是从未来过、也不可能会来的人怎么就来了。
“江大人不必拘束,不过是路上碰着江二姑娘,顺道将她送回府罢了。”萧长颂慢声道。
江城看了一眼在旁低头垂眸的江洛儿,这一路上与萧长颂坐过来,想着这丫头恐怕也是诚惶诚恐了,于是道:“早说你今日回来,来封信,为父就派人来接你了,饭也未吃罢,正好一道用饭。”随后对萧长颂道:“下官多谢萧大人,小女年幼,这路上要是有什么口无遮拦的,还望萧大人海涵。”
口无遮拦。
哪里只是口无遮拦。
“江大人都说江二姑娘年幼,萧某又怎会与她多计较。”萧长颂淡漠道。
江城一惊,难不成还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罢,立马又看了眼江洛儿,不过这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罢了,待回头好好问问她。
这般想着,江城又对萧长颂道:“也不知萧大人有无用过饭,若没有用过,可在府上将就一顿。”
江城以为萧长颂自然是不会来江府用饭,这位他虽接触极少,但传闻却是不少的,向来不喜与拉帮结派,也甚少与朝中官员有除了朝政外的交往,听闻之前崔、徐两相皆邀请他于府上做客,徐相不说,崔相那贴子下过几次,没一次是成功了的。
本以为会听到萧长颂拒绝的话语,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同意了:“那就叨扰了。”
江城大惊,那陆氏也明白了,立马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整个江府都知道了来了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
而江宝珠且是在旁一直看着的,无论是门口第一次见,还是进了府后,她都是愣神的状态。
若说京中的才俊她是见过不少了,但就算是如今风头极盛的明国公之子薛恒,也及不上今日这位五分,如此天人之姿,让人想看又不敢再看。
但相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