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音落下,那领头护卫就让人松了宋慎,可尽管放开了他,但护卫离他却是极近,基本上就是一抓便能抓到的距离。
崔云山对江洛儿道:“兄台,这总可以了吧。”
江洛儿笑笑:“崔公子做事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就一道走吧,我与友人正好也要去往京兆府的方向。”
一听此话,崔云山的脸色就塌了下来,目露不善:“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不信任我,以为我会将我同窗好友给害了?今天出门当真是没看黄历,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来,本是好好在琅嬛阁摆酒宴客,偏生被人搅了去,宋兄是我同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那宴请的事也便罢了,我好好陪他去一趟京兆府把事儿说开就行了。可这位兄台,我与你不相熟,你这左一句右一句,摆明了是诬陷我,我崔云山脾气虽好,可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别人揉捏!”
崔云山话接着话,不给江洛儿反驳的机会,江洛儿也未想着反驳,等他说完了,脸上的笑意更深,刚要说什么,一旁的宋慎开口了:“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崔云山可真不是软柿子,你若是,这世上便没有软柿子这一称了。”
宋慎环顾四周,又冷笑道:“这周遭都是你府上的护卫,听你号令,我又哪里躲得过去,你本就寻我寻不到,如今我来了,等出了这屋子,你巴不得将我杀了喂狗,又岂会带我去什么京兆府,不过就是说辞罢了。”
宋慎很是感激为他说话的人,但这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衣着打扮看来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不过就算再富贵的人,被崔云山盯上准没好事,他的事已牵扯不少人被害,又何必再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呢。
想着,他看向小兄弟,微微一摇头,那小兄弟看见了,但并未有何要离开的动作,而是继续对崔云山道:“崔公子,并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位宋公子不信你,这事又关乎朝廷,牵扯到科举,此乃大事,我等虽是平凡百姓,但也要有一颗为国为民担忧的心呐。”
崔云山已被这二人弄得不耐,又听到什么‘科举’‘朝廷’这些个字眼,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多种心绪杂糅成了怒火,道:“这位兄台,你冠冕搪塞说的话,你自个儿说给自个儿听罢。你说放人,我人也放了,如今还要这般做派,我看你就是存心刁难我!今日你们二人定是合伙来砸我场子,使我丢尽脸面,来人,把这二人都给我抓起来!”
崔云山的话音刚落,那些个护卫就要上前,可护卫的手还未碰到江洛儿,忽然就有了一阵骚动。
围着的人群很快被拨开,一群官兵鱼贯而入,明显就是京兆府的人。
崔云山一愣,似是没有想通怎么京兆府的人就来了,他可根本没想要与京兆府扯上联系,偷偷把眼前二人解决掉便算了,哪想到京兆府的官兵居然跑到他面前来了。
江洛儿看见官兵的领头旁站着陈义,就明白人是谁叫来的,立刻就往萧长颂的方向看去,他还在二楼,正与陈弘说着话,不知怎的,对上了视线,江洛儿冲他一笑。
崔云山上前几步,沉着脸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位是崔云山崔公子吧,我等听说这儿发生了一起案子,案子还不小,特地前来看看,将相关人等带回京兆府,”领头的官兵姓胡名卫,上下打量了下崔云山,继而拱手笑道,“只是没想到崔公子也牵扯到此事了?”
崔云山气极,更不想把事儿扯到自己身上,挥袖道:“有什么牵扯?你们京兆府办事倒是有趣的很,什么事情都未知晓便出人捉拿,你们方大人可知你们这般行事?!”
胡卫‘哎’了一声:“哪里啊,这事可是方大人交代属下们办的,并非属下们擅自行动……”他正说着,有一官兵跑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想来是进来琅嬛阁时便派人打探消息了,听完后,胡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此事还真与崔公子有牵扯啊,崔公子也莫担心,如若无事,定不会冤枉人了。”
崔云山哪肯愿意去京兆府,那要真查下去,科举的事不就闹大了?不仅他不能去,宋慎此人也休想被带走。
他开口便道:“先不说有什么牵扯,单说你们这么就这般前来,搞得我真像做了什么一般,这要是传出去,这不是坏我、坏我们崔家的名声?过几日可是要殿试了,若是圣上听见这些个事,又该如何看待我?”
胡卫听完崔云山的话,就知他不会轻易就范,那得想想法子了,想着,哎呀了一声,道:“哪里啊,崔公子,我们自是知道的,不过我们也是受命行事,事儿都递到我们大人面前了,若是不管,我们大人那不是渎职了?崔公子,之前我也说了,你莫要担心什么。”胡卫与崔云山凑近些道:“我们方大人看在崔家的面子上,怎么会为难崔公子呢?”
崔云山眼神微动。
也是,就算此事京兆尹知道了,那又如何。那可是牵扯到礼部,牵扯到不少人,他们又怎么会轻易让此事惊动圣上,将此事全然暴露呢,必然是隐瞒下来。
而宋慎送到京兆府,关进牢房等待传讯的时候,不是更容易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