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班跟着站起,伸出手要和江白相握,笑着说,“合作愉快。”
江白看着那条画满刺青的手,微不可见地冷笑一下,手没抬起,一点要和胡班握手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淡淡道,“合作愉快。”
话音方落,他不再管胡班僵住的笑容,而是带着人直接转身远去。在重新回到佛塔大堂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看向了一处角落里,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迷茫——方才那里好像有个熟悉的背影在。
郑尔上前,低声问,“怎么了?”
江白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后庙里,胡班冷着目光垂下手,看向石桌上一整箱的海米那,嘴角又不可抑制地抬了起来,仿佛在面前的并不是新型毒品,而直接是明晃晃的金钱。
他如狼似渴地盯着那批海米那,招了招手,“去,叫人杀了那个江白,把钱给我抢回来。”
被他叫上前的心腹猛地一愣,“老板,这......”
“我最讨厌的就是和我讨价还价的人了,海米那,美元,我都要!”
“那七爷那里怎么解释?”
胡班冷冷地瞥了一眼心腹,“最近不是地方叛乱的很多吗?不会伪造一个假象吗?我看他戚尧会拿我怎么样!”
心腹立马夹紧双臂,“是!”
越野车艰难地在街道小巷里穿梭着,这里街巷复杂,人还多拥挤,短短的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开出了十几分钟。
江白近乎面无表情地看着外边慢慢往后退去的房屋,脑子浮现着刚才在寺庙里一闪而过的背影,那个背影熟悉得就像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可却万万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才对啊。
现在的秦昂,或许就在市局解决着郝秋林带来的麻烦,又或者出现场在执行着抓捕任务中,就是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上次和秦毅文通电话,秦毅文口口声声地和他保证着秦昂人没事,只是知道了他是阿恒的真相,有些意志消沉的样子。他在电话里沉默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就匆匆地挂了电话。他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他不知道,秦昂这消沉中是不是有几分因为他心中的阿恒活成了现在的江白而感到失望和难过呢?
秦昂心里的那个阿恒,长大后应该也是个好人,是善良的,单纯的,而不是他现在这幅样子,走私贩毒杀人做过不少。
其实那天在仓库的时候,秦昂喃喃的一声阿恒他听清了,可他不敢应。那一声就像一把刀,狠辣地扎进他的心底,痛不欲生。他当时害怕极了,连抬眸看他都不敢,就怕从他眼里看出一丝丝的失望。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看到那一丝失望的话,他还能不能撑着走完现在脚下的这段路途。
“江白?”见他发呆许久,郑尔终于回头喊他,“你在想什么?”
江白回过神,疲倦地说,“没事。”
郑尔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余光瞥见车后有一辆货车紧跟着而来,上面站着一个端着冲锋枪的人,枪口正瞄准了他们的车辆。
他惊然变色,大喊,“不好,开快点,冲出去!”
司机被他这么突然一吼,手抖了抖,车的方向盘被他拽着往右一倾斜,整辆车的人都跟着往右倒。
江白拉着扶手保持着自己的身体,目光森寒地盯着车后的货车,咬牙切齿,“胡班!”
这时候货车上的冲锋枪已经朝他们扫了过来,街道人群一听到枪声,吓得纷纷逃窜,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显得更加地拥挤,越野车几乎寸步难行。
江白当机立断,唰地拉开车门,一枪往身后打去,“下车,进巷子里!”
他首当其冲,一边帮着给自己手下做掩护开枪,一边往巷子口移动。
胡班看来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了他这条命,带来的火力不可小觑,几乎压制着他们。这本来只是来进行一场交易,戚尧并没有给他多少人,现在一眨眼,便有一大半的手下死在了血泊中,最后只有江白和郑尔得以在枪火中冲出了一条路来。
郑尔跟着江白往巷子里逃,胡班的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子弹就追着打在了自己脚下。
他们躲在墙后,郑尔检查了一下自己弹夹,骂道,“妈的!这个胡班可真特么的不是人!他就不怕得罪七爷吗?”
江白躲着子弹,“他仗着身后有缅甸军队的支持,七爷拿他没办法,胆子才这么肥!”
他冲追来的人一枪一个,得空回头冲郑尔喊,“你找个机会就跑!”
“跑什么跑!”郑尔骂,“我特么把你丢在这里像什么!”
江白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知道劝阻不用也不再说。他目前只还剩下两颗子弹,而对方的人足足比他们多出了好几个人头,逃生的机会几乎渺茫。
除非有人能及时出现。
可这几乎没有可能,孟洋离戚尧的地盘远,戚尧的人根本就无从得知他遇到的追杀,就算知道了那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到那时候他们早就死光了。
砰砰砰——子弹打在了墙上,几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