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回答地飞快:“不喜欢。”
“哈哈,看出来了。小姑娘挺可爱的。”江师艳难得打趣他。
程鸿不接话,低着头走到她旁边一起换鞋。
江师艳注意到他的手表:“这是我送你的那只?”
程鸿嗯了一声。
“怎么带到现在,也不是很名贵,看起来也挺旧了。”
“没事儿,不太想换。”
“你要是喜欢表,你过生日我再给你买一只。”江师艳随口说。
“不用。”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以送我别的。”
江师艳这个人没什么浪漫细胞,过节雷打不动送花。除非主动问她要。
“行,到时候帮你好好挑。”江师艳知道这次不能敷衍了。
程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
周末的时候柳梦找她逛街,她爸妈住了一周就回家了。两个从大厦顶层的高档餐厅吃完饭下楼,等电梯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江师艳随手挂断,但是对方锲而不舍又打了几遍,江师艳才接起。
“喂?您是哪位?”
“女儿啊,我是你妈妈。”手机里面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
电梯到了,江师艳抬头和柳梦对视了一眼,顿了一下抬脚迈进电梯。
“女儿啊,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你了。怎么能打人呢?不过你现在竟然在拍电视剧了,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江师艳听了几句,把手机拿开准备挂断,对方仿佛很熟悉她的脾气,立马大声地说:“别挂别挂!我现在就站在房山南关大桥上,你要敢挂电话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江师艳被她气笑了,电梯缓慢下行,柳梦看着她的手一直在用力地扣着手机壳。“我说过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江师艳压低了头,眉毛上挑,沉下脸色。
“你怎么这么对你的亲生母亲说话呢?妈妈现在遇到了一点儿麻烦,需要一点儿钱,要的不多,你看着给一点儿嘛。”
“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妈妈?你觉得你尽了抚养义务了?我那么多年独自生活,辛苦工作赚钱维持生计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大家生活安定下来了,你过来问我要钱,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妈嘛?”
“为什么不好意思?我幸幸苦苦把你生下来,好说歹说也养到了十八岁才走的吧。你成年了养活自己怎么了?”
“是,我十八岁之前你是在我身边。但是我从记事以来那什么时候白吃过你的饭?小的时候就在外面打工,我上学的钱你一分没出过,都是我的奖学金和打工赚的。小孩子长得快,我衣服穿不下了都是社区旧衣回收站捡的,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真的尽到抚养责任了么?然后又反过来问我要补偿费?当然,无论如何你也给了我一个住的地方,你要我也给了,但是当时我也和你说了,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两不相干。”
“补偿费是补偿费,现在妈妈不是遇到困难了嘛。你就当帮个忙,路边的狗快饿死了,你看着可怜都会给口吃的,我可是你妈啊,你不能放着不管。这样,就算是借的!借的总行了吧,我到时候肯定会还的。你不要把妈妈逼上绝路啊。”
“你别说狗,狗可没你狠。”
“你怎么这么说我呢!我跟你讲江师艳,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赚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了,你就是凶手!弑母的贱人!”
刘云京尖利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电梯早就已经到了楼下,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去。没人进来,电梯门又重新合上,停在了这一层。
柳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江师艳的身后,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短暂的激动之后她冷静下来,拿着手机的手也不再颤抖,只是面色有一些灰败。电话那边传来呼啸而过的车流声,还有梁云京怒吼之后粗壮的喘息。
江师艳把散落的刘海撩到耳后,平静而又略带轻蔑地对电话那段的女人说:“刘云京,我劝你不要在房山南关大桥上跳下去,下面是水,跳了还不一定死。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去旁边的立交桥跳,下面车水马龙,你跳下去没摔死也肯定被车轧死。”
那端传来女人暴怒地尖叫声。
江师艳立刻掐断了电话。
她摁开电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柳梦亦步亦趋,也不敢主动搭话。她们是一个高中的,她是清楚江师艳以前的那些事儿的。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江师艳终于开口:“走吧,我们找个咖啡店坐坐。”
“好。”
坐到咖啡店,柳梦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了?怎么不和我讲?”
“没多久,也就几个月。”江师艳搅拌了一下咖啡“这件事儿和你无关,知道了也麻烦。”
“刚刚你说给了她补偿费?你给了她多少钱?”
江师艳轻描淡写:“十万。”
柳梦脸色变差:“你才正式出来工作两年,哪有多少存款,直接就给了她这么多钱你自己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