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羡慕,嫉妒,令人欣慰又加倍的难过。
就在众人心怀各异的时候,瑞王总算回答了。
“父皇如此说,儿臣着实惶恐,”他低着头,甚是诚恳地说道:“儿臣从无觊觎之心,不管是先前的太子哥哥还是如今的斐儿,儿臣从来也只想尽职尽责,何况,人贵有自知之明,儿臣自忖并没有那个身登九五的才干跟福分,只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不求出错而已。求父皇再行三思。”
皇帝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说,这整个江山社稷于你而言,都比不上那个人啰?”
瑞王喉头微动,道:“父皇明鉴,儿臣、儿臣自觉此生能够遇到那么一个人,已经夫复何求,至于别的,着实不敢奢望,这是儿臣真心的话。”
李太监已然怔住了,恨不得冲上去摇醒了瑞王。
如妃却默默地垂了眼皮。
且不说宫中如何,至于无奇,先前回家后,见过了父母跟兄弟,以及家中的秀秀,玉儿姑妈等,自然又有一番久别重逢的喜悦。
在瑞王先前出京的这段日子,京城依旧太平,大概是因为先前皇帝雷厉风行地处置了那些皇亲国戚,故而人人自省,竟无趁乱生事的行径。
自打回京之后,林森跟蔡采石来探望过无奇两次,林森更鬼鬼祟祟地跟无奇商议,原来他跟家里说了同秀秀的事情,如今家中催着他尽快成亲,当然他自己也巴不得,只是不知该如何跟阮夫人开口,而开口后情形如何,故而先来问无奇的主意。
无奇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家里的事情没有能瞒得过娘的,她若不愿意,早挑明制止了,如今既然不言语,想来此事无碍,你只管叫人上门提亲,三媒六聘正正经经的就成。”
蔡采石在旁听他们商议这件事,却不参与。
无奇见他竟不来揶揄嘲笑林森,便道:“石头你怎么了?难不成看木头要娶媳妇了,你觉着自己没着落,就羡慕妒忌了?”
蔡采石笑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想起了我哥哥的亲事。”
林森闻言道:“对啊,我却想不到,蔡大哥竟真的能当驸马!听说公主是个品貌皆上之人,也是你们蔡家的福气。”
蔡采石犹豫着看了无奇一眼,低低道:“你懂什么。”
林森道:“怎么了?”
蔡采石张了张口,终于低低道:“这话我也只对你们两个说,你们听听就算了。木头你以为我哥哥很愿意当这个驸马吗?他自己本也不差,靠自己的能耐,将来恐怕不在父亲之下,但如今当了驸马,以后不管如何,人家都要说他是仗着皇亲的缘故了。有什么好的。”
林森眨了眨眼:“说的也是。哎呀,看样子人太能干了也不好,倘若是我去当驸马,就没有这种担心了,我还是挺适合吃软饭的。”
蔡采石啼笑皆非:“闭上你的狗嘴吧。”
无奇却迟疑地问:“既然这样,怎么蔡大哥……就这么答应要做驸马了呢?”
蔡采石其实也不懂,便道:“谁知道呢,我也想不通。当初说成安公主要下嫁的时候,哥哥的态度甚是明确,他绝不会当什么驸马……谁知后来突然间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我问他是怎么想开了,他也不说。”
无奇因知道蔡流风原先心仪于自己,此刻不禁忐忑,生怕蔡流风是因为感情上受挫了,故而才性情大变。
她心里有个打算,想要见一见蔡流风,可又怕自己多事唐突,故而两难。
年关逼近,京城内百姓正忙着预备过年之物,互相派人送年礼等等。
偏在这时候,北地又传急信,说是战事失利,秦王伤重。
春日告诉无奇此事后,又说瑞王放心不下,可能也要去北地的消息。
无奇听了后大为意外,但心知瑞王若去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瑞王最重手足情谊,一个太子已经殁了,如今只剩下个秦王……偏偏之前因为争储君之位,瑞王还曾经跟秦王剑拔弩张过,倘若秦王出事,赵景藩不知又将如何。
无奇思来想去,便去见阮夫人。
阮夫人看她带着一脸谄媚忐忑的笑意进门,心就跳了一下,盯着无奇道:“说罢,你又想干什么?”
原来毕竟是知女莫若母,阮夫人一看无奇的神色,就知道她必然又有难以开口的事情要求自己。
无奇张了张嘴,又先凑到阮夫人身旁,轻轻摇晃她的手臂:“娘……”
阮夫人把手抽了回来,冷道:“快说,我禁不起你这揉搓。”
无奇便道:“王爷可能要去北边……”
阮夫人瞪着无奇,不等她说完便皱眉道:“难道你也想跟着去?你想也别想!”
无奇还没开口呢,夫人竟如此的未卜先知,一时苦笑:“娘……您会读人的心不成?我这还没说呢。”
阮夫人呵斥道:“你是我生的,难道我不知你心里的鬼主意?这才回来几天?就又忙着出去……出去也罢了,还是跟着他……要是给人知道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