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殷勤的态度显然让同事们都不太习惯,甚至有些在走远了之后还会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不是……杜队该不会是让田局骂傻了吧?田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整栋楼都听到了,办案出现了那么大的失误,咋
叶竹说到这,笑得胸有成竹:“我们更可以调取你在进入校园之后的所有轨迹,确定你是如何一路打听着才把人找到的,怎么?是觉得在这起爆炸杀人案当中,不管是你还是王越泽本人,都没有任何的纰漏吗?”
“你逃不掉了。”
今天只要一下电梯,每个人都能察觉出本楼层氛围的不一样,不像是以往那般肃穆,反倒是透着几分喜气洋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眼下正站在窗边笑嘻嘻的杜天成和吕自白,他们甚至会和每个路过的同事热情洋溢的打招呼,有时候情绪到了还会扑上前去来个无比亲密的‘搂脖杀’。
叶竹只是直起了身,一言不发的抽出了自己的衣服,在对方那绝望的目光中转过身随着言宇一起往病房外走去。
来。
“他是被逼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自愿,真的……求求你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他学习成绩那么好,所有人都很喜欢他,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梦想中的院校还是公安大……不要剥夺他之后的人生,求求……”女人说着,加大了左手的力气,直接把那块衣角给攥的皱皱巴巴的。
清冷的女声在走廊里响起,盖过了周边所有的声音,直直的钻进了王越泽的耳朵里。
而这一次她目光坚毅,少年却极力掩盖着丝丝惊慌。
“其实你本意是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吧?只是没想到时间来不及了,你刚刚找到宋峰,爆炸就发生了,好在当时你距离宋峰还有着一端距离,所以只是受了伤自己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当你看着火舌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吞噬的瞬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要帮儿子顶罪,不能让这一切毁了他?”
“可是他们两个都藏得太好了,你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查到一点的消息,直到你发现了家中的一点蛛丝马迹……”她拉长了声音,注意着对方的反应:“你发现王越泽竟然做了一个炸弹,然后你便开始歇斯底里的质问他,可是却被他敷衍了回来。你更不放心了,于是在昨天一早,你发现放在他房中的东西不见了,你只能匆匆忙忙的打车跟了过去。”
面对疾言厉色的斥责,郁佩兰早就从震惊转为了彻底的麻木,只知道不停的、无声的流着泪。过了几秒,她像是忽然回了魂,仰躺在那里开始放声痛哭,哭声凄惨中透着丝丝绝望。但她仍然用力的摇着头,想要以行动来否认这一切,就算扯的脖子上的伤口出血浸透了纱布,也在所不惜。
终于,在审判一般的氛围中,叶竹慢悠悠的开了口:“郁女士,既然你已经将犯罪事实都交代完毕并且没有任何的补充了,那么我这边也有一个不成熟的小猜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只要是做过都会有痕迹,之前王雨和王越泽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年都没被警方发现,不过就是占了天时地利,大自然毁灭了大部分的证据,警方又因为受害者身份特殊苦寻不到尸源,这才让他们一直逍遥法外。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可以很轻易的找到购买自制炸弹材料的所有记录,可以去从学校学生和教师乃至宋峰家人那边去了解一下他和王越泽之间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恩怨,可以调取校内监控确定宋峰在爆炸发生之前到底为何会去实验室……”
门被打开,病房里传出了一声泣血般的啼哭,她抿紧了唇,转身把门关上,挡住了一室的喧嚣。紧接着,她回了头,再次同坐在长椅上的王越泽对视。
郁佩兰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却又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她艰难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沙哑着道:“什么……”
城阳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内,审讯室所在的楼层。
…………
“那日你带着王越泽从公安局回了家,从王雨的书房和公司里,你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你的心头不由得暗自怀疑,警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王越泽会不会就是警方正在寻找的另一位嫌疑人,因为你心底最清楚,他们爷俩总是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就好像完全把你这个母亲和妻子排除在外了。你偶尔甚至还会吃醋,会委屈,会觉得被忽视。”叶竹说的这番话显然很有让别人共情的能力,只见女人随着她的言宇,表情都忧伤了几分。
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女人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稍微弯下了腰:“离开了你丈夫的教导,好像你儿子也并没有那么的优秀嘛,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年轻人热血起来总是格外的令人头疼,哦?”
“呜呜呜呜呜呜……”郁佩兰哭的更凶了,甚至还咬牙抬起了受伤的左手臂,用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满目的哀求:“求求你们……不要……他还只是个孩子,都是他爸爸的错……他那会儿才十二三岁,他明白什么呀……”
“可惜你到底是没想明白,其实他早就被毁了,非常彻底的那种,就因为他有着你们这种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