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杨世龙进去之后发现她躺在床上,试图帮她进行过催吐处理所造成的伤。毕竟等到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被他折腾的差不多了,连死者也被改变了初始死亡状态,遗体被挪动不少。慢慢来吧,现在案件虽然有了点眉目,可还是没能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叶竹像是在安慰对方,接着微微眯了眯眼:“凶手对她们未免太过熟悉了,每一次作案都是这么顺利,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现场证据,好像三起案件都出乎意料的顺利。即便在杀害翟茕的时候还有苏锦洁在场,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方的计划。”
“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叶竹自然是想的,于是急忙点了点头。
“高冬兰脖颈上的勒痕虽然不是一条,但是因为她是吊在桌腿上的,倒也符合自杀过程中因为过于难受下意识的松了力气寻求呼吸的猜测。如此反复几次,自然会造成脖子上淤痕的重叠,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可质疑的。”男人先是调出了死者颈部的照片,伸出手在屏幕前比划了一下,先是将看似合理的部分进行了排除。
“所以综上所述,首先高冬兰曾经试图服药自杀这点假设并不成立,第二她是死于窒息不是用药过量,而大量的药片却消失在了出租屋内,可物证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不是吗?”
“嗯。”叶竹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随口应道。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后冲着彭一山抱歉一笑:“罗奇查到了田子晋目前仍然在本市工作,而且已经成功的联系到了对方,这
结论。”
“死因是服用药物过量,可惜的是她的尸体上多了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而排除这些痕迹还需要不少时间,我这边暂时还不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彭一山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解剖台上的女尸,无声的叹息:“她的喉咙处有伤痕,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伤。”
彭一山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嗤:“百密终有一疏,凶手的本意是想让警方以为高冬兰先是服药自杀又把自己一脖子吊死,但显然他并没有太多的医学常识,在带走的药片的剂量上出现了漏洞。至于为什么偏偏要让死者服用小剂量的安眠药,这也很好解释,高冬兰若是完全清醒肯定不会乖乖的任由他施暴,到时候如果身上出现反抗伤,那警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吃了药可就不一样了,就算在他施暴的过程中受害者恢复了一定的意识,那也会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无法进行有效的反抗,只要稍微控制一下,不会在两个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一起自杀案的两名死者的尸体都已经被家人带回火化安葬完毕,所以我无法从她们身上寻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不过仅仅从高冬兰的尸体情况看,我可以相当肯定的说,案情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想听听我的真实看法吗?”彭一山笑着询问。
“所以是凶手先让她失去了意识不能反抗,然后再把人吊死了,还将现场伪装成了她自杀的模样。不得不说嫌疑人心思足够缜密,还知道在高冬兰的脖颈上留下反复的勒痕,让现场更符合自杀的假象。”叶竹感慨着。
叶竹歪了歪头,眉头紧皱回想着这其中的细节,过了许久才迟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彭哥,你现在是怀疑案发当时的确是有第二人在现场,并且在完成犯案处理现场痕迹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一些不该带走的证据?”
彭一山点了点头:“专案小组的人这么推断倒也没有错,不过最初的尸检报告最大的一个漏洞就是没有严谨的计算过死者体内含有的镇定剂是在死前多长时间摄入的,按照高冬兰体内的镇定剂浓度,结合她的死亡时间和她服用药物的剂量,最起码要往前推上将近三十个小时才是她的真实服药时间。虽然不能确定她在那个时间段人是不是在家,但唯一可确定的是她这瓶安眠药在服药时间那会儿还没从医院里开出来呢。”
彭一山看着她纠结的脸,反过来劝道:“你刚刚还让我宽心呢,怎么这会儿自己又钻牛角尖了?这么大的案子岂是随随便便站在这里想想就能破的?好在咱们不算没有进展,新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沿着线索继续查不就行了?你现在就是抓破了脑袋,也注定是想不通的!”
“这是疑点其一,其二则是回到用药剂量的问题,根据高冬兰的身高体重和身体代谢状况,我严谨的算了一下。那么多药片吃进去,百分之百必死,人要是死了又怎么能在体内继续进行代谢呢?这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叶竹赞同的点头:“可惜第一起自杀案的案发现场和受害者已经无从查证了,不然没准也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那季迎呢?从她的尸体上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紧接着却话锋一转:“来,让咱们再次把视线转移回可疑的部分,也就是安眠药。既然排除了高冬兰服用大量安眠药的可能性,那么根据她体内残留的药物浓度,最多不过两片,差不多能让她昏睡过去却不致死的程度,且服用药物的时间距离她正式死亡时间不会间隔很久。如此,试问一个处于昏迷边缘状态且手软脚软的人是如何坚强的把自己吊在桌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