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福尔摩斯,你怎么知道纸条在表里?”
雷斯垂德和道格拉斯坐在一起,他问了这样的问题。福尔摩斯看了一眼道格拉斯,而后者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首先道格拉斯一定带着纸条,他预想先用匕首干掉罗伊洛特,然后把纸条放在罗伊洛特的口袋中。而我们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行动,所以纸条还在他身上。我先看了他的外套,不在外套口袋里,最有可能是在背心口袋中。当我提到‘纸条’的时候,道格拉斯伸手抚弄过装着怀表的那个口袋,那么长裤口袋的可能性就完全排除了。”福尔摩斯扬起眉角,“这时我注意到那块表是牛津街安德森的店里定制的,它比一般表大些,难以想象背心小口袋里还能塞下一张纸条,鉴于它的重要性和表面与表盖的间隙比较大,所以我推测藏在怀表中。”
“太棒了!”我喊出来,福尔摩斯抿起嘴唇笑了。
“那今晚道格拉斯和罗伊洛特见面是为了什么?”探长又问。
“很简单。罗伊洛特担心自己被指控,道格拉斯是他现在唯一的‘盟友’,他们的境遇相同,道格拉斯给他出主意,让他晚上打发走仆人以后两人秘密见面,商量着能否一起逃走。”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他放不下lun敦的财产。”道格拉斯突然抬起头,也许纠正福尔摩斯能让他得到最后一点儿满足感,“所以我放弃了,我说‘既然你不愿逃走,那么今晚我们再细细商量怎么让你摆脱嫌疑吧。’”
“你本有当演员的天赋,”福尔摩斯扬了扬眉毛,“可惜你遇到了一个更好的演员。”
雷斯垂德先把我和福尔摩斯送回了贝克街时已经凌晨三点了。探长紧紧地握了一下福尔摩斯的手,“谢谢你又帮了苏格兰场一个大忙。”
“现在你谢我早了些,雷斯垂德,”福尔摩斯愣了一下,毕竟他不怎么习惯探长的感激,“过不了多久我还会送你份大礼物的。”他冲探长笑了一下。
我没再问他那份“礼物”是什么,因为我已经很累了。雷斯垂德上了马车,街上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我拉着他的手臂爬上十七级楼梯,脚步越来越沉重。
“我要累垮了,福尔摩斯,托你的福。”
最后我终于进军到他的卧室里,解他的外套扣子,他也正解着我的。
“我没看出来,我以为你Jing力充沛着呢!”
他比我快,已经在脱我的背心了,而我才刚把他的外套从肩膀上拉下来,不过我还是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
“哎,我也希望如此。”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突然想起去锁门。事实是福尔摩斯永远考虑得那么周到——我发现门已经锁上了。他轻笑着解开我的衬衫领口,让我的脖子舒服些。
困倦中,我不记得我们的嘴唇相碰过几次,大概是接了几个不成功的吻,然后我们连睡衣都懒得换,只是踢掉了鞋子,就穿着衬衫和长裤一起蜷在了被褥下面。
我和福尔摩斯一直酣睡到中午,第二天一起床便看到餐桌上躺着一封电报,不知道哈德森太太什么时候取来的。福尔摩斯穿着睡袍,我拿起那封电报。
“阿姆斯特朗爵士死后可分财产约只有两千英镑。 W. 威尔逊”
“上帝啊,这是什么意思,福尔摩斯?”我看了电报的内容以后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就是那上面写的意思,我昨天下午可做了不少事,其中之一就是去拜访了威尔逊先生,你还记得他吗,华生?威尔逊与杰克逊事务所的律师,负责执行阿姆斯特朗爵士的遗嘱,我叫他查清遗产数目以后告知我呢。”福尔摩斯若无其事地在镜子面前梳平头发。
“可是我原本以为阿姆斯特朗爵士很富有。”
“看上去是这样。”福尔摩斯在壁炉架边上挑着烟斗,我便知道他又要发表演说了,“而事实是,他的钱早已被悄悄转移到别人的名下了。”
“谁?”我走到沙发前坐下。
“哈里.特雷根尼斯。”福尔摩斯抬眼看了我一下,忍不住勾起嘴角。
“特雷根尼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案子,是道格拉斯利用了歌谣的说法犯下的,为的是遗产。他在我们面前很卖力地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千方百计把我们的注意力往意大利人身上引,不过他说第二天去巴西倒是真的,我昨天查过确实有他这么一个人买了船票。他这样做无非是佯装成因为害怕而逃到美洲避难去罢了,过一段时间他再回来,遗产终究是他的。不过他向我透露了这个消息,实在大错,我认定了他有罪,那么就能推断出昨晚是他谋害罗伊洛特的最后时机,而罗伊洛特也完全相信了他的假面孔。”
“可是特雷根尼斯呢?”
“阿姆斯特朗爵士万万没有想到,他挖空心思想出了这么一个遗嘱,其实那个所谓的意大利人早已深得了他的信任,以‘理财顾问’的名义,把他的财产都搬光了。”
“你说特雷根尼斯是意大利人派来的?天哪,可是我完全没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