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 却只能抓住古里炎真校服衣摆的一角,在上面留下一点血的痕迹, 然后,跌落在地上。
“很痛苦吧?不甘心吧?”红发的少年一如往日, 声音平淡而低沉,“我也是这样的, 在看到自己的亲人……”
他的脸上有些挣扎的神色,却还是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在看到他们, 被你的父亲亲手杀死之后。”
什么?
沢田纲吉转着被灰尘蹭上的脸,他不明白,古里炎真,为什么会提到他死去的父亲。
“不相信?”古里炎真拿出了那张一直被他随身带着, 因为长时间摸索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照片, 递到沢田纲吉眼前:“我忘了, 你应该是见过这张照片的, 在你给我收拾书包之后。”
“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杀人凶手也无动于衷,沢田纲吉, 我怎么会觉得你是跟他们不一样的好人。”
“彭格列, 果然还是, 都毁掉吧。”
“等……”等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沢田纲吉伸手,却还是只能看着古里炎真走远。
父亲的概念于现在的沢田纲吉而言,只是课本上的一个词汇。
这是他过去的人生中, 六岁之后就不曾拥有的东西。
他困顿不解着这一切发生的原由,但却又隐隐害怕着真想不那么尽人意而不想去思索。
腹部的伤口牵扯着痛觉神经,冷汗几乎冒了全身,大量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的过分。
电话拨打不通,在没办法求救的情况下,沢田纲吉勉力的燃起火焰,用死气之冰暂时冻上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彻底气喘吁吁动弹不得了。
“真是没用,被那样的小角色干掉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沢田纲吉面前,“善良和仁慈对黑手党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明白吗?”
“里包恩……?”
“彭格列的boss就应该强大,冷酷无情,对黑手党来说所有可能威胁到家族的东西都要铲除的一干二净,而弱者,也应当剿除。”
不……
“同伴和朋友只是你拿来利用的东西,他们不是必需品,以后你不需要往里面投入太多感情,利益才是黑手党之间永恒的话题。”
不对!
里包恩、里包恩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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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光偏斜。
这个时间,对于吸血鬼来说,正是‘午夜’的安眠。
但今日有些不同。
“这是什么感觉?”
“喂,一条,你也感觉到了吗?”
那份躁动仿佛从灵魂深处传出,他们无法安眠,所有城堡中的成员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枢大人。”
纯血的君王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他的步伐也带了一些焦急,不复往日的优雅从容。
“枢,这到底是?”一条拓麻皱着眉,那种被召唤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在烈日下出门的冲动。
“这是来自于撒旦的呼唤,”玖兰枢低着额头,他已经换上了外出穿着的黑色长衣。身为始祖转生的他,也仅是在过去遥远的某次圣战的记忆中回忆起了相似的片段,所有的黑暗生物顺从脑海内的指引,前往战场,而抵抗者,都被地狱的烈焰烧成了飞灰,“走吧。”
上一次在沢田纲吉被带走的古堡外,同样在某个时刻,他也曾感受到过源于地狱主宰般沉重的威压。
这一次,还会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顺着召唤的来源走到Mafia学院附近的时候玖兰枢陡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
不知为何,聚集而来的黑暗生物,却都被阻隔着无法进入。
焦躁的情绪,在这些非人生物中蔓延,有些思维低下的物种,已经开始使用蛮力妄想强行进入。
始祖吸血鬼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外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喝过沢田纲吉的血ye,那种莫名的焦急感,在他身上居然比level B更明显。
暗之炎构造出的屏障,终归被这些黑暗生物搅碎,玖兰枢在那道屏障形成之前,从容不迫的走进了里面。
血的味道十分明显。
他几乎不用多想,就找到了扶着墙撑着身体缓缓站起的沢田纲吉。
“这是假的,”玖兰枢听到那个少年坚定的说道,“你不是里包恩。”
“里包恩绝对不会说出,让我放弃同伴的话。”
“我存在于此,一直战斗的理由,就是为了要保护大家!所以,我绝对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虚构出来的幻影在少年话音落下后就缓慢散去,抑制着自己吸血冲动的吸血鬼,看着少年摇晃着要摔倒的身影,到底还是扶住了纲吉的胳膊。
“玖兰桑?”沢田纲吉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