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邵麟与夏熠心底都很不是滋味。
周五晚上回家吃饭,邵麟忍不住又问了点大石滩的事。
邵海峰敏锐地觉察:“你们想调查这案子?”
别说邵麟了,于情于理夏熠都不适合插手这案子。要是忙乎了半天没有结果,别人嫌你多管闲事,要是碰巧破了案,盐泉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左右吃力不讨好。
“你们来推进了‘回家’系统,就已经是帮了大忙。”邵海峰给人夹了一筷子菜,宽慰道,“上面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就早些回去吧。这世界上的冤案是无穷无尽的,大家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就是了。倘若遇到的每一件事都要抗在肩上,多累。”
邵麟笑笑,没再反驳。
吃完饭,夏熠只觉得邵麟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趁着边上没人,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搓了搓:“还想案子呢?”
“我又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对。”邵麟低声分析道,“那个把海神花放入死者行李箱的人,一定与东南亚那一带有某种联系——这是一种内疚、惶恐、祈福的行为——如果不是深受那样的地域文化影响,定然不会做这种可能会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
“而且,”邵麟嘟起嘴,这话他不方便当着外人说,但心里堵得慌,“我觉得盐泉这边查得也敷衍。”
“我也觉得。”夏熠心中一动,“反正咱们还有一个周末,要不亲自去大石滩看看?”
邵麟点头,又忍不住叹息:“可惜了,原本以为盐泉警方比咱们更接地气,一定能查到更多线索。”
“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夏熠板起脸,“咱们局里都知道,就没有你熠哥接不上的地气。”
邵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
……
从两人的住所前往大石滩,要过跨海大桥,大约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虽说盐泉市中心发展日新月异,大厦拔地而起,高架与桥梁像有生命力般地向外生长,但那阵风似乎没有吹到大石滩上——这里依然是个彻彻底底的小渔村。
大石滩镇上的平房大多不会超过三层,建筑以水蓝、米黄、白色调为主,墙面在经年的风吹日晒中显得破败不堪。
住这片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艘小渔船,有五颜六色的新漆,也有久经沙场、修了又补的木头船,船舷紧挨着船舷,在石滩边排了长长一列。再远一点的地方,“T”字木板桥出去,泊着二三十艘型号更大一点的渔船,大约能有两个人的高度。
那日多云,海水Yin沉沉的有点发黑。寒风呼啸,海鸟凄声叫着划过灰色天幕,浪花拍岸,木桩子上坐着一个扎头巾的女人,亮橙色的手套动作熟练,剖开鱼肚子,掏出一把内脏。“啪”的一声,杂鱼被她丢进了脚下铺着碎冰的塑料鱼筐。沿海的鱼市上四处可见打理海鲜的女人,但男人大多嘴里叼着烟,低头补着渔网,偶尔向两人投去警惕的眼神。
这就到了整个大石滩上最热闹的“鱼市一条街”了。当地警察说得不错,大石滩只是一个小港,从最左边走到最右边,仅需十几分钟,压根就没有国际远航大渔船。
两人压着石子路走了一个来回,邵麟提议:“还是应该找当地人聊了聊。”
夏熠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朵边上:“你知道怎么挑选阿姨么?”
邵麟:“……?”
“你看,这条街上这么多阿姨,咱们要选摆摊地段最好,鱼筐里鱼剩得最少的。这种阿姨多半在乡亲里人缘比较好,认识的人多,听到的事也多……”说着夏熠给邵麟了一个眼神,就径自走了过去。
大妈抬起头,见夏熠正看着她,顿时Cao起不标准的普通话招呼着:“小伙子,新鲜的海货勒,早上刚刚捞起来的!”
夏熠仔细地看了看摊子,笑得一脸自来熟:“姐,您这还有鲅鱼吗?”
“鲅鱼来晚啦,”大妈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咧开一嘴白牙,“鲅鱼最俏。刚捞上来,一早就抢光了,我摊子里也就剩下这些,你瞅瞅要什么。”
夏熠拿手肘捅了捅邵麟:“我一条也叫不上名字,你想吃什么?”
邵麟瞄了一眼,剩下的鱼大多歪瓜裂枣,不是品相不好,就是味腥多刺。
大妈抖开一枚塑料袋,笑呵呵的:“小伙子第一次来吧,以前好像没见过。”
“是啊。”夏熠微微一笑,“姐姐这个记性好,客人脸都能记住。”
大妈见这么好看的一枚小帅哥喊自己“姐姐”,顿时开心得心花怒放,话格外多了起来:“什么好记性,上咱们这儿来买鱼的,除了中介商,就是那些住附近的大妈大爷,来来去去的都认识。干咱们这行的,基本也没啥年轻人,年轻人不是上了远航船,就是去大城市享福咯!”
夏熠嘴甜,又随便哄了几句,就从大妈嘴里了解了大石滩渔村的大概生态。邵麟迅速提取了几个信息点——
第一,大石滩本身是一个非常传统闭塞的渔村,常住居民以中老年人为主,来个生面孔都够大妈们嚼上半天舌根,所以确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