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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场没带速效救心,方局一把抢过陈飞手里的药瓶,先扔了一粒儿进嘴里才勉强安抚住即将产生室颤的心脏,紧跟着“嗙”的一掌拍上鉴证车的车门,听动静车门上得留个巴掌印——
“你们可越来越能了啊!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敢瞒着我!”
拍红的手朝前狠狠一指:“说!都谁有份!?谁!?”
罗家楠左右瞧瞧,看没一个言声的,抠唆着竖起根手指:“那个,方局,这事儿吧主要是我——”
“主意是我出的,局长,现在还没确认此事是否和Jing利有关,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视频电话那头,林冬的声音夹在监控中心此起彼伏的电话里,一如既往的冷静镇定。
“咱们?谁们啊!?林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局长么!?”方岳坤同志头顶冒火,手脚发颤,气得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了,瞪向几名下属的眼里恨不能迸发出死亡射线——“林冬、杜海威、罗家楠、祈铭、夏勇辉!”倒不过气来匆忙一顿,“还有你!唐喆学!”
唐喆学听了立马一脸无辜的摇头,心说我真没跟他们掺和,我就做司机和保镖来着!
“方局,事情因我而起,如果出事,我承担所有责任。”祈铭诚恳致歉,随后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交给一旁垂手听训的杜海威,“从现在开始,我暂停在法医室的一切工作,先把老韩请回来帮忙吧,等——”
“你负不起这责任,祈老师,真的负不起!韩征已经通过自己的常委关系把事情捅到省里去了,刚省委书记亲自打电话给我,责令我对此案进行主管调查,还下了死命令,四十八小时之内不把人活着找回来,全他妈脱衣服回家!”
事已至此,方局不打算再跟他们任何人和颜悦色了——出了事儿,谁他妈也担不起责任!现在上面还不知道他下面这群胆大包天的中层主管们干了什么,可一旦查明韩承业的失踪和那个什么什么狗屁Jing利有关,万一人再死了,站他眼前的这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包括电话那头的林冬,全都按渎职论处!
说心里话,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没两年该退了,脱衣服回家就回家,大不了被人说晚节不保。可眼前这些在他看来还是小伙子的中坚骨干力量们,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前途尽毁,下场不会比林冬当年失去七个战友更好,保不齐还要被追究刑事责任!
抖着手依次指过他们的鼻尖,方局痛心疾首的:“你们啊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写个备案难么?打个报告费劲么?我特么怎么就惯出你们这帮兔——咳咳——咳咳——”
一激动,让自己口水给呛着了,方局咳得脸色涨红发紫,眼瞅着跟要过去了一样,急得陈飞一个劲儿给他拍背。到现场看罗家楠和祈铭神色有异,又看夏勇辉丢了魂似的,再一扫听林冬也跟着掺和,他当时就觉着这案子小不了,转头摁着罗家楠的后脖颈子,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自己听。听完之后心跳大约骤停了三秒,回过神赶紧发人去买了瓶速效救心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他没用上,给领导用上了。
“方局,我觉着现在不是纠结处理谁的时候,先把人找着比什么都强。”一边胡撸着领导剧烈起伏的背,陈飞一边给罗家楠他们使眼色,意在这有他顶着,都该干嘛干嘛去。他听的出来,方岳坤同志说的都是气话,跟上面不定怎么嗷嗷过了,该扛的一准自己扛了下来,现在骂人纯属发泄,要不脑血管指定得崩。
“找啊!——呵咳咳——还不赶紧去——”
方局又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一打眼的功夫,眼前一个人不剩,甚至连视频里的林冬都不知去向,就陈飞跟旁边堆着不怎么真诚的焦急替自己胡撸后背。
真特nainai的!老头儿咬牙暗骂,一帮没良心的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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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色面包车的车牌号被泥糊住了,但通过调取两百多个摄头的监控视屏,追踪到了该车的去向。罗家楠撂下电话就往过奔,走之前特意叮嘱唐喆学给祈铭送回家,看着他收拾好行李再去送假日酒店,必须得把人交到邵辰手里再离开。
担心祈铭的同时,罗家楠也怕夏勇辉被人盯上,于是问他要不要和祈铭一起去住酒店。夏勇辉不肯走,说韩承业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得替对方照顾好西弗,假日是正规的五星级酒店,肯定不能让西弗这么大一只变色龙进去住。他也保证,班,正常上,绝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工作。
劝不动,罗家楠没更多的功夫磨嘴皮子,上面限时四十八小时,这都过去十分之一了。交待好组里人随时留一个在附近保护夏勇辉,驱车风驰电掣的赶往涉案车辆的所在地。
到那一看,是家接医院、酒店等大客户的洗衣厂。车就停在货运电梯口外的空地上,已被扣押。林冬先到了,杜海威他们还在路上,赶过来对车辆进行取证。
好消息是,车上没发现血迹。坏消息是,这车不知道是半夜给开出去的。负责接送货的司机八点换班,因为对班临时有事请假,他就给车停好交了钥匙回家了。根据厂区的监控和上下班打卡记录证实,司机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