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因为之前迷茫、无措,但就在刚才,他看到了叶辞的笔记,心里就有个小人告诉他,他要去找他,不管如何曲折困难,不管是非对错结果如何,至少,要让叶辞知道,那个刺伤的人不是自己,他的真心没有被践踏。
莫余下跪后就是长久的沉默,等到最后的落日余晖消失在地上时,游闲仙人的声音才幽幽传来:“北临不动山,去吧。”
夜已深,由于大半的弟子被调出去,凌云宗内的把守并不严,莫余利用新试验成功的隐身符成功跑出了凌云宗的大门,他急不可耐地朝着北临御剑飞去。
北临是极寒之地,在修真界遥远的北边,那里常年冰霜,到处都是千年寒冰,每天都会有好几场暴风雪,恶劣的环境让那里寸草不生,连灵兽都甚少能在那生存,更别说人了。
那里是修真界的边缘地区,甚少有人前往,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御剑飞过重重云层,底下是凡界,莫余透过白云往下看,默了一会,御剑朝凡间飞去。
莫余走了一年多,溪左还是老样子,只是少了一个天天闯祸的混世魔王,倒显冷清,但最冷清的莫过于莫家庄。不过今天是除夕,寒冬腊月的,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在里头吃团圆饭,欢声笑语,莫家庄的下人们也放了假,三两成群地在后院里吃饭,护卫们的桌上还放着小酒,好不快活。
唯有莫晖的院子,冷冷清清,要不是有几盏红灯笼亮着,莫余都要怀疑他走去了哪个荒废的院子。
今天天气好,没下雪,但池塘里的水面都结了冰。莫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吃酒,这酒之前煮过,可现在喝着,却是凉了,凉酒喝了浑身发凉,他叹了口气,起身去把在屋里煮着酒拿出来,等回到院子,就发现放在桌上的那半壶凉酒不见了。
“……”
溪左的贼很少,就算有,也不敢来莫家庄。
莫晖正疑惑着,身后却突然掉下一个空的酒壶,莫家庄的瓷器结实耐摔,白青色的酒壶没碎,咕噜咕噜地滚到他脚跟,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这什么酒,都凉了,呸!”
莫晖僵硬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银衣少年斜坐在树枝上,一只脚踩在系灯笼的红绳上,另一条腿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失礼的举动,在少年身上,更有狂妄不羁的气焰,他甚至吐出舌头,以表示喝下的凉酒难以下咽。
这不正是自家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吗?!
要不是和莫余对上了视线,莫晖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儿子是幻觉,揉了揉眼睛,儿子还是那个儿子,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莫晖激动地掏出鸡毛掸子:“臭小子!”
莫余没想到。
是真没想到。
走的时候被莫晖一顿打送走,回来的时候还要被他一顿打欢迎。
照理说不是两眼泪汪汪抱紧他然后一顿嘘寒问暖、狂撒零花钱的吗??
为什么到他身上是挨打呢???
话说哪有人会随身带着鸡毛掸子啊!
而且莫晖是元婴的修为,外加十几年的鸡毛掸子抽人的丰富经验,而莫余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打不过,打不过。
“老爹!你有病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样对我?!!”莫余左闪右闪,也不知道莫晖是不是喝酒上了头,抽人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逼得莫余使出鬼影迷踪的步伐,没让一根鸡毛碰到他的衣摆。
莫晖追得气喘吁吁:“太高兴了,乖儿子,先让老子打一顿!”
莫余:“……”
所以不管离开家多久,你爹还是你爹。
久违地进行了一场和生死时速没什么两样的亲子游戏之后,两人都累瘫在地上,到最后莫晖的鸡毛掸子也没能碰到莫余。
莫晖喘着气,一身的汗,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和欣慰:“进步了。”
莫余嘴上不饶人:“是你退步了。”
莫晖伸手去捏莫余的肌rou,感受到以往瘦弱绵软的手臂现在却藏着紧绷的力量:“高了,也结实了。”
“那可不,我可是被养壮的!”
“吃饭了没?”
莫余想莫晖他老人家大概是糊涂了,都已经金丹辟谷了,吃不吃饭都不饿,但抬头见莫晖眼眶里因兴奋转动的ye体,摸着良心道:“没有,饿死了,老爹,再不投喂你就要失去一个年轻帅气的儿子了。”
“我现在就叫人上菜……太慢了,走走走,直接去后院,大家伙都在那吃呢,叫他们添双筷子!”
莫晖把莫余拉到后院,一路上絮絮叨叨,多是关心的话语,听得莫余鼻子一酸。到了后院,下人们先是一愣,随即都放下碗筷,全都围上来——
“少爷?”
“少爷回来了!”
“快,快去拿双碗筷!把后厨刚做的ru猪端上来!”
“少爷喜欢吃鱼,我现在就去做鱼!”
人群熙攘,把莫余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几个看着莫余长大的嬷嬷也和莫晖一样,眼睛红彤彤的,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