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这已经是第几批了?”宁桓听到身旁那个类似鬼差的人头忽然问道。
“已经是第二批了。”老婆子回道。她的声音很是难听,就像是破旧的老水车发出了刺耳地嘎吱声。
老婆子的木车推到了桥边上,她单手拿下上头四四方方的木桶,木桶上盖着盖儿,老婆子掀开盖儿,顿时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比河水更为浓重的腐臭味。
“还是前面的人好用,这几个啊,没几天就没气了。”老婆子叹了口气道,“派去外边的人也愈发少了。”
“哎!这不是又给您送来了。”那人头狰狞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低眉顺眼的笑,宁桓拧了拧眉,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老婆子,看来她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老婆子点头,Yin霾的眼神淡淡地扫一眼桥上的众人,兀地目光在宁桓的脸上停了下,宁桓顿时心中一紧,心道自己莫不是被发现了?
只见那老婆子蹙了蹙眉,怪诞诡异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她哆嗦着她下垂着脸rou,正要出声。忽地木桶中发出了一阵“呜呜”响动,老婆子回过身,木桶边缘处伸出了一只蜡黄的手。
“没死啊?”老婆子的手往木桶中搅了搅,直接从里拽出了一个人。干瘪蜡黄的身体宛如是被吸干了水分,脖子上裂了一个大口子,不断有血ye从那里冒出。他双眼惊惧地大睁着,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突然那人瘦如枯骨般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手指抓住了老婆子的黑衫,喉咙里“咯咯”地艰难发出声音,宁桓听了半天才辨清,他是在求老婆子别杀他。老婆子皱了皱眉,纵横的纹路在苍老的脸上愈发明显,她手一松,直接将他扔往了河中。
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不少颗黑面獠牙的头颅,它们半身浮于水面。见老婆子将人扔下,急忙涌到了桥下,赤裸的上半身爆满了像是青筋般的血管,shi漉漉的黑发紧贴在面颊两侧,“呼啦”一声,宁桓甚至未看见一丝挣扎的水花,眨眼间,那人已被分尸而食,水面上只留下了一潭未散尽的血迹。
老婆子将木桶中剩下的全部人尸都倒了下去,水中的怪物舔着獠牙,耳边只传来了它们砸吧着啃食人rou的声音。那个人头鬼差未停,驱着桥上的人继续朝着城门处走去,宁桓僵硬地绕过了那鬼婆子,心中莫名一松……
就在二人走进城门的那一瞬,肃冼拉着宁桓往身侧一退。门柱后留有了一个不大的空间,正好容二人藏身此处,那个人头鬼差并未察觉,宁桓摒着呼吸,默默得看着前行的队伍远去……
鬼城内氤氲着青白色的雾气,耳边依稀传来熙熙攘攘的低喝声,雾气中有人影攒动。“这里是哪儿?”宁桓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周围,忍不住小声问道。
肃冼摇了摇头,紧缩的眉宇只见露出一丝困扰的神色,回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倒像是异界。”
“异界?”宁桓疑惑得问道。
肃冼也不确定,只能和宁桓解释道:“我只在书里读到,也并无见过真正的异界。书中大概描绘了一个大妖能借助自身的修为创造出一个趋与人、鬼、神三界的世界。”
宁桓瞪圆了眼眸,他咽了口唾沫缓缓出声道:“那这个妖怪是不是很厉害?”
“嗯。”
“是你铁定打不过的那种厉害?”
“嗯,打不过。”这大概是肃冼头回承认自己打不过人,坚决快速,果断明了,甚至脸都未见红。
“那怎么办!”宁桓小声地嘀咕道,“你都打不过,那岂不是完了?”
“这不正好,好兄弟生同衾死同椁?”肃冼瞅着宁桓急得通红的小脸,勾了勾唇,难得露出一抹戏虐的笑意。
宁桓脸贴着门柱,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睫,抬眸嫌弃地睨了肃冼一眼,满脸写满了“你是傻子吧”。
肃冼敛了笑,也不继续逗弄宁桓了,他撇了撇嘴道:“凭我自然解决不了,这事儿得上三清山找我师父师伯们出手。”他垂眸看了眼宁桓,见宁桓仍是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呆滞的眼神只从自己脸上匆匆扫了眼,又垂了下去。肃冼使劲捏了捏他的脸颊,没好气地道:“我说打不过又不是跑不了!”
“你方才又不是这么说的……”宁桓的半侧的脸rou还捏在肃冼手中,他含糊得抱怨着。能跑总比死了强。
“嘘。”宁桓话说一半,突然被肃冼打住。眼前青白色的烟雾渐渐散开,肃冼凝视着眼前的街道忽然出神,“怎么了?”宁桓不解地问道,见他如此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肃冼兀地转过了身,眼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他问道:“宁桓,你觉得这里像是哪儿?”
宁桓皱了皱眉,看了看眼前。方才那些隐蔽在浓雾中悉悉窣窣的人影不见了,眼前是条空无一物的街市,白色的墙垣,青灰的瓦片,砖石铺成的地面两侧是成排的商铺,偶有几盏大红灯笼挂在外头。“像……”宁桓仔细地瞧了一眼,只觉得景象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却道不出究竟像哪儿。
“这里主座朝南,中轴突出,两翼均衡对称,像不像京城?”肃冼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