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忙摆了摆手,手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又咳了两声:“无碍,咽病犯了,老毛病了。”
肃冼讥诮得冷哼了声道:“这才几日,咽病就犯了。看来师兄年纪轻轻,人却不中用了。若不成这趟回去,我去师父面前替您说道两句,这些年你也辛苦了,索性去岫山颐养天年守个炉子炼丹得了。”
“臭小子!我见你是皮痒了!”说完虚空伸腿往肃冼身后踹去。肃冼一记轻哼,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轻轻松松地闪身躲了去。
虚空见踹不成,于是扯了扯嘴角怒骂道:“臭脾气不改,你以后娶不到媳妇儿!”正巧瞥到呆愣在旁的宁桓,点名道:“宁桓,你说是不是?”
宁桓正还在思忖蒋宁与血太岁一事,半天他讷讷地回过了神,只听闻虚空最后的那句媳妇儿不媳妇儿,他想了想认真回道:“他有没有媳妇儿不好说,但是道长一介出家人肯定是没有的。”
“噗。”肃冼直接笑出了声,虚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宁桓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肃冼:“我、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肃冼憋着笑,一把搂过宁桓的肩膀:“你说的酌情有理!”闻言,虚空不屑地重重冷哼了声,他脸一撇决心不再理会二人,径直下了石阶……
“那个女尸……”眼见着离方才进来的那道石门愈来愈近,宁桓轻声地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制伏她。”
肃冼看着虚空,却见他摇了摇头:“血太岁一事,我知晓的也不多。只是门外女尸能有这么强的妖力,多半与她胸前的那株血太岁有关。据说血太岁离了皿便不能存活,若想要制伏她,恐怕得除了她身上的血太岁。”
肃冼点头:“你拖住那六人,我去拔了她身上的血太岁。”
宁桓思笃了片刻,抿了抿唇道:“其实仍一事我觉得奇怪。假若幕后人真是蒋宁,目的便是夺取血太岁,设局是为了杀了十年前的知情之人,以无后顾之忧。那么冥婚、提前死去的王生与李运,以及并凑出的青山道长的人身究竟代表了什么?”
虚空蹙眉:“他确实可以将他们二人像死去的那四人一起骗进七人局中,什么原因阻止了他这么做?”
“或者说在他意识到已有二人死去后,不得不这么做?宁桓收到了一张婚帖后,出现在那场冥婚典礼上,可引他入局的那两位同窗,自几日前因病便一直未曾离开过家门。”
“你是说……”宁桓怔了半响,若他见到的张生与李生因病在家,那日见到的两人又是谁?
“这么一说。”虚空的声顿了顿,复而道,“或许当日喊我除妖的不是李家之人。”他微勾起唇角,轻蔑地笑了笑,“难怪他们会诧异我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这七人局是专为了我们设下,若是什么也不做,岂不是让设局之人失望了。”
三人走到石门前。肃冼从怀里摸出了把短刃,他单手脱了鞘,递给了宁桓:“这把刀用端午正阳下的红豆水泡过,专克邪崇,比你之前用的那把好。”肃冼斜睨了眼宁桓,复又问道,“我给你的那些符你可藏好了?”
宁桓点了点头:“在兜里。”
肃冼迟疑了片刻,不放心地再一次开口嘱咐道:“我们出去后,你立刻把石门关上,听见没?”
“我晓得的,不会给你们添乱。”宁桓认真地又点了点头。
肃冼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眼前的这道石门同方才见过的那扇一般,门上有一个小小凸起的钮环。虚空瞥过身侧的肃冼,眼神询问他是否已经做好准备。肃冼点了点头,于是虚空按下了钮环。
石门缓缓地开了,底下露出了一双脚,皮与rou分似分离开了,鲜红地仿佛如血泣。三人没曾想到,女尸就站在了石门之前,离他们仅不过半步之遥。
石门此刻还在缓缓开启,血色的双手、搏动在外的血太岁,以及那双Yin霾幽怨的双眸。六具人尸蛰伏在不远处,嘴里发出压抑的咆哮声,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碎他们……
肃冼一脸凝重,他手握着“灭魂”的刀柄,咬牙往女尸胸膛的方向刺去。只见女尸闪身,一眨眼的功夫已退到了几步开外。肃冼与虚空挡在了石门之前,目光冰冷地抬眸与眼前的女尸对持。宁桓紧握着拳,却止不住颤抖,冷汗自额前不停下落,方才那一眼的对视,扼住了宁桓的咽喉,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宁桓心道,手中颤颤巍巍地按下了环钮。肃冼和宁桓挡在石门之前,门渐渐落下,半尺间的距离却阻隔了宁桓与二人的联系。
石门外,女尸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随着“咔擦”一声,石门彻底地落地了。宁桓额头抵着石门,不停喘着粗气。门外,肃冼发疯般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惜宁桓听不见……
身后忽然拂来了一阵冷风,“砰”、“砰”、“砰”咫尺间,一声接着一声,似是心脏在搏动。宁桓一怔,他僵硬地转过了头,对上了那双幽怨的双眸……
第52章
洛宁公主下葬的时候,正值寒冬腊月。那日大雪,锦绣宫被白雪掩埋,远望去,犹如具被冰封的黑棺。宫人们穿着一袭